事情总要有一个解决的方法,方孝孺威望虽然高,但是最近体弱病多,害怕经不起折腾,而杨荣只好勉为其难,前来做这个中间人。
解缙和黄磊何尝不知道原因,这也正是两人之前谈诗论画的原因,杨荣不明说,谁也不会把事情挑开,而且,二皇子和三皇子都在京师之中,虽然联系不上,但是总是不用着急,而且没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故此出现了开始的那一幕。
这种情况之下,杨荣虽然是一朝阁老,也只能认下了刚才的冷落,还要和颜悦色的和二人谈话,思虑了一会,杨荣沉声说道:“两位都是当世之大儒,好多事情都不用多说的,老恩师前几年置身于佛道之变,儒家正统之说,已经耗尽了精神,今天特地遣我来问一句,难道事情就没有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吗?”
解缙、黄磊两人无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方,就连杨荣也觉得有些滑稽,向政敌这么说,他杨荣算不算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呢?
无奈,真的很无奈!!
换个场景,在看看皇事院的众生们吧!!
二皇子朱文宇自从接过皇帝的任务后,如同抱着一束长满荆棘的刺槐,不知如何下手。今日已是第三天了,皇事院宗亲会议马上就要在东角门殿内召开。他独自一人坐在寂静无声的几案前,反复细阅奏章。的确不知道他的父皇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都是泛泛而论,没有一个奏折落到了实处,按照这些奏折上所说的,如果属实,按大明刑律,齐泰全家就有可能被斩或削爵充军。
“唉,这件事干宗亲什么事情?为什么又要交给我来处理?”朱文宇掩卷长叹,“父皇的行动如同神来之笔,谁也琢磨不清楚到底什么原因?”
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矗立在东角门殿门口的屏风,没有人,朱文宇早已经屏退了左右,虽然他心里知道这里的人大都是来监视他的,但是他想独自待一会的要求,作为一个皇子,还是没有人敢反对的。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惨然的苦笑,两颊微微泛起红晕,仿佛是在滚滚血潮中拼命挣扎,仿佛是在闪闪刀光里瞠目结舌。
离开座位,在殿内来回踱步。心中想道:唉,要是母亲在或者外公在就好了,他们肯定可以给我提出一些中肯的意见,但是自从进了皇宫,就好像与外隔绝似的……。
一束明丽的阳光射进殿内,匾额上镌刻着太祖皇帝朱元璋亲笔书写的四个大字“刚柔相济”。那“柔”字写的比其它三字明显小了一圈,“刚”字则如怒目金刚,如利剑出鞘,如惊雷激荡,如烈火燃烧。连忙定了定神,低下头凝神片刻……。
……朱文宇不愿再想下去,拂去纷扰的思絮,将各个大臣弹劾齐泰父子的奏章又细览了一遍。
辰时之后,在京城的几十位皇室宗亲相继来到东角门殿内。
“今日请各位宗亲到宫里来,”朱文宇清了清嗓门,看了一眼在下首两旁落座的皇室宗亲,语意温和但很严肃地说,“为的是请大家对大臣们弹劾靖海侯齐泰父子的事情慎重公议……”
他顿了顿,皇亲们有的抿茶,有的交头接耳,有的正襟危坐,对朱文宇宣谕的议案似乎无动于衷,丝毫没有惊奇的反应。因为前几天大臣们在乾清宫早朝时启奏的情形,早己传扬开去。
但是这些事和皇事院的宗亲们有什么想干,本来就莫名其妙的王爷们,谁把这个当做一回事呢?
现在已经是建文三十年了,大都在京师的藩王都是在外就藩十数年的宗亲,而且都是朱文宇爷爷辈的,连皇帝也要喊一声皇叔,谁又能把朱文宇看在眼里,更何况朱文宇不是太子。原沈王朱模,原安王朱楹,原唐王朱桱等虽已现在回京闲居,但也不是朱文宇能够镇压的住的。
当然,还是汝阳长公主夫婿驸马谢达,怀宁长公主夫婿驸马王宁,永嘉长公主夫婿驸马郭镇等等,仔细看看,只有朱文宇和副手驸马都尉谢伦两人的辈分最低。
又让值守的侍卫将礼部尚书谢伦的奏章朗读了一遍。
所谓皇事院的院士们,也就是这些皇亲们依然很平静,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驸马谢伦伸手要过奏章,仔细阅览。
“请诸位长辈各抒己见,”朱文宇谦逊地环顾众人说道。见大家还是默默不语,他补充了一句,“之所以皇上让皇事院公议,那自然是信得过咱们朱家得人,江山是朱家的江山,所以很多事,还是需要自己人出力的。”
“殿下,”原伊王朱彝放下茶杯,侧身问道,“谢伦的这个奏章,皇上可有御批?”
“没有。”
“那么……皇上可有谕示?”
“这……”朱文宇皱了皱眉头,说,“皇上早有圣谕,皇亲公议之后呈皇上圣裁。”
“太祖皇帝在洪武二十八年圣谕中说得很清楚,皇亲除谋逆不赦,其余……”
“余罪由宗室皇亲公议,”驸马都尉王宁截住话头,转动着双眼,声音清脆道:“如今重要的关节是,谢伦所奏……”
“纯属荒诞!”原伊王朱彝十分激动,赫然站起,狭长的脸上苍白泛黄,挥动着颤抖的双手,说,“那齐泰可是宗亲,既然不是宗亲,为什么要在皇事院宗亲会议上公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