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米粒迸溅,发出沙沙声响。
帐中一片死寂。
柘族使者气得几乎当场撅过去:“岂有此理!你们……这根本做不到,欺人太甚!”
严宵寒幽幽道:“还没试过,怎么知道做不到?你们要不先回去试试罢。”
另外两族使者均事不关己,默不作声。柘族使者绝望地意识到,他面对的不再是自矜身份、装也要装出一团和气的江南朝臣,这里只有一群踏过尸山血海,杀上京城的将军,他们坐下来的时候,刀尖上的血还没干。
“现在才想起跟我讲理?晚了。”傅深冷冷道,“回去告诉音图,从他挑衅本侯、偷袭良口关开始,这梁子就已经结下了。国恨家仇,累累血债,除非他死,否则这事没完。”
“你!”
柘族使者猛地起身,正要发难,背后蓦然响起数道长刀出鞘之声,雪亮刀光晃眼,他颈上一凉。
严宵寒露出了一个他很熟悉的,曾在江南官员脸上看见过的虚伪笑容。
“既然谈不拢,咱们就战场上见罢。送客。”
这场会面从一开始就是奔着谈崩去的。傅深唯一能接受的局面,就是三族从哪来回哪去,滚的越远越好。几十万大军陈兵涿州,胜券在握,众节度使除非是疯了,才会答应鞑柘使者那看似退让、实则得寸进尺的条件。
三族使者夹着尾巴匆匆离开,片刻后,帐中只剩自己人。襄州节度使王士奇见左右无事,正要起身离席,忽然听见上首傅深道:“诸位大人且慢,在下尚有一言——”
第一支曲唱完,这一折好戏,才刚刚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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