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玉翠拼命挣扎,甚至对他不再用敬称,“贺元!你发什么疯?放开我。”
贺元不理,手上的力道反而愈重。
玉翠下颚及手腕两处受痛,挣扎之间,无意挠到了贺元的面上。
一道长长的红痕赫然浮现在贺元左颊,从下颌骨一直斜斜延伸到眼下。
像是细细的朱笔,在面上无意描摹出线条,刺目得很。
玉翠微愣,一时间忘了挣扎。想张口说些什么,可嘴唇动了动却是无言,慢慢垂了手臂,指尖无措地掩在莲青色滚边的袖下。
圆润的血珠从细长的伤口中渗了出来。
贺元抬手揩去血渍,阴沉的眸光始终紧盯她面上:“是,我是疯了。不过——”他冷笑了下,眼中寒意愈盛,“那也是你逼的。”
他扯过玉翠的右腕,将人往内间拉。
玉翠拿不准他到底存的什么心思,只觉得忽然间面前人陌生到可怕。
“我不去!你放开我……贺元,你放开我啊!”
贺元恍若未闻,大步流星地往内间走。
玉翠被拉得踉跄,一下子绊倒在地。
慢慢撑起身子,视线里是熟悉的褚褐色麒麟纹下摆,贺元弯腰伸手欲扶她。
玉翠却下意识避开,反倒抱住了一旁的桌腿。
“小将军,”她又换回了初识时的称呼,企图唤醒他的一丝良知,“我们好聚好散不行吗?您文武双全,前途不可限量,想挑什么样的妻子没有,何必非为难我呢?求求你放我离开,我想回家,这不是我该留的地方。”
话音落,窗边金丝笼里绿毛长嘴鹦鹉也尖着嗓子学舌:“放我离开!我想回家!不该留,不该留!”
贺元眸色阴沉得可怕,顺手抄起桌上的剔花青瓷壶,朝笼子砸去。
笼身晃动,裂开的碎片割伤了鹦鹉的翅膀。那叫笛音的绿毛鹦鹉“哎呦!——”的惨叫了一声,从笼中的横杆上掉了下去,仰面一躺、两腿一抻,拉长了细嗓子吆喝起来:“要死啦!笛音要死啦!”
又一只瓷碗砸过去,那绿毛畜生才识趣地闭了嘴,安安静静做只“死鸟”。
物伤其类,玉翠心中亦是一颤。仰头想再求情,贺元却似有所觉,堵在她前头开了口:“可还记得当初是谁夜半涉水入屋,先撩拨的我?”
“既由你开始,那么——”他话锋一转,俯下身,“何时结束,便该由我来裁定,这才公道。”
哪有这样的理?!
玉翠张口欲辨,贺元却已然弯腰抄起她腿弯,将人抱起。
瞬间的悬空感让玉翠下意识搂住了贺元的脖子。
待反应过来后,她拼命挣扎。
闹腾得实在厉害,她像一尾滑不溜秋的鱼,从他的手臂下溜出去。
爬起身,一阵风似的冲到门口。
本以为有一线逃生的希望,可拉开门,外头却密密麻麻站着几十个侍卫,将整个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守门的那几个客气地行礼:“少夫人。”
玉翠怔怔地往后退了几步。
一双有力的手臂横在她身前,将门毫不留情合上。
“看清楚了?”
贺元冷清清的声音响起,“莫说是你想逃,就算化成那绿毛鹦鹉,也休想离开院子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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