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961年3月，莫斯科。
KGB总部一片繁忙，井然有序。除了走廊里的脚步声，听不到说话的声音。负责日本工作的三局局长维特罗夫正在跟一个中年人谈话。中年人名叫斯利普琴科，不到四十岁，是专门实施对日本化学领域工业情报进行窃取的专家。维特罗夫给斯利普琴科倒了一杯红茶，又抛给他一根烟，叹了口气说：“斯利普琴科同志，我们在日本的工作接连受挫，你觉得主要的问题出在哪里？波波夫和车辅炫，还有金玟姐妹，是我们培养起来的间谍人才呀，就……就这样断送了，有些可惜啊！难道是他们太精明了？据我所知，日本公司就像一部巨大的情报机器，几乎没有什么反间谍能力，这些年来，我们取得了巨大的成功，难道这次……”
“局长同志，警视厅刚从美国回来的川口，有些能力……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再失败，波波夫和车辅炫是太急于求成了，金玟姐妹被感情所左右，而且我们选的人员的国家不好，他们对此已经有所警惕，这一次，我们会躲过他们的视线的，你放心好了。”斯利普琴科保证说。
维特罗夫点了点头，喝了口茶。
“这就好，斯利普琴科同志，我们的工作关系到社会主义的成败，也就是说关系到党的存亡。如果我们不在技术上追上西方国家，我们就会失败，全世界的人就看不到希望。失败不怕，但是，我们一定要总结失败的教训，这样，我们就会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日本是跟随西方最紧的国家，又是他们最薄弱的环节，从这个地方下手，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他再三叮嘱。
“是的，局长同志，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斯利普琴科站了起来，敬了个礼，离开了房间。外面的雪很大，厚厚的雪把莫斯科完全覆盖住了。斯利普琴科开着辆普通的汽车来到门捷列夫大学。他把汽车停在学校外面，就走进了学院。今天是星期天，学校院子里面空荡荡的，偶尔能看见一两个学生，行色匆匆。天气太凉，学生们都躲到宿舍里不敢出来。一个戴着棉帽的男人走到了斯利普琴科身边，指了指在远处雪地里溜达的人说：“他就是刚来的科尔曼托，印尼万隆大学理工科高材生，是印尼政府保送来的，他有一个漂亮的未婚妻。可能是想她了，每个星期天他都一个人在外溜达。”
“好，这是一个好苗子，一定要用心经营，记住，不要太急于求成，慢慢来，知道中国成语水到渠成的道理吗？知道，知道就好，就是那个意思。好了，我走了，祝你成功。”斯利普琴科交代了一番，就走出了校门，开着汽车走了。
雪仍在下，而且没有停的意思，科尔曼托在雪地中不停地走来走去，也没有停的意思。他在想念心爱的真妮。比他小几岁的真妮长得小巧玲珑，是那种小鸟依人式的女孩子，两个人谈恋爱已经有三年了，三年来，他每时每刻都在思念她，特别是他来到莫斯科，从风光明媚的千岛之国来到这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亚，生活上不习惯还在其次，远离祖国、远离亲人的孤独和寂寞让他难熬。
科尔曼托记得自己在万隆读大学的第二年，真妮来找他，他带着她来到了井里汶，享受着大海温柔的抚摸。也就是那一年，那个秋天，那个迷人的夜晚，天地间一片迷茫、凄艳，花一瓣一瓣地飘落，化成无数的精灵飘到了他的身边，最温柔的小手，最留恋的缠绵，他只觉得那是一团火，一团燃烧自己的火焰，到了今天，他才感到那是他的最爱。
知道爱与恨的关系，知道我们活着用自己的生命交换什么，我们就会对爱情产生一种更加焦虑的渴望。如果爱是为了分离，那么，我选择爱情还有什么意义呢？我愿意为爱情而活着，为我心爱的女人而活着，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愿意想。科尔曼托望着黑漆漆的夜空在想。
日子过得很慢也很快，五月份到了。
莫斯科看不见积雪，天气虽然很冷，但春天的脚步已经来临，连那风中也能感受到春的朝气。科尔曼托所在的化工系，有二十多个外国留学生，大部分是一些社会主义国家的留学生。来自印尼的学生，就只有他一人，懂得印尼语的，除了加莫娃，再也找不到第三个人。老师一般讲大课，晚上全是自修课。科尔曼托不但英语很出色，而且俄语、日语、法语都相当不错，泰国和马来西亚的话他也懂。他的聪明才智，优异的科研成果赢得了老师的赞扬。
“这个学生，将是未来印尼化学工业界不可多得的人才啊！”每当老师拿起他的试卷，就要不停地感叹。的确，印尼政府看中的就是科尔曼托非凡的才华。有个名人说过，美是一种魅力的诱饵，可引诱男人扩展他的秉性。事实也确实如此，一个人一旦被美色击中，就会失去理智，神魂颠倒，干出一些愚不可及的事来，何况年轻的科尔曼托。
晚上自修课，科尔曼托偶尔惊鸿一瞥，朝加莫娃那里看一看，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理他了，他感到难过，十分寂寞。加莫娃是一位漂亮的姑娘，她有一双含情脉脉而又炯炯有神的眼睛，看一眼都让人心醉，特别是她乌黑的发丝，潇洒地披散在肩上，身穿得体而又不俗的衣着，使她更显得超凡脱俗，与众不同。这是一个与真妮完全不同类型的姑娘，浑身散发出那种火一样的朝气，性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像风一样贯穿于他的每个毛孔，卡住他的咽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