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吃完中饭，他们回到饭店。
“我要睡一会儿，你也休息去吧，放心，我不会跑的，证件都在你那里，我要走了，连住的地方都找不到。”她走进房间，把他关在门外。他无法，叮嘱了门房，自己休息去了。
下午三点，他起了床，坐在房门口。
他害怕她出点什么事。他知道，这个女人对于日本警视厅、美国CIA和欧洲反间谍组织，都十分重要。那个时候的莫斯科，对于外国人，是个禁地。西方情报界根本不知道KGB的规模和组织结构，更谈不上对他们的训练的知晓。而加莫娃的被捕，让他们有机会透过这个窗口，了解KGB。川口当然知道“燕子”是做什么的，但是，对于“燕子”具体情况，他还是知道得不多。
加莫娃慵懒地换了套衣服出来了。
“陪我走走吧，不去外面，就在饭店公园里走走，省得你害怕。”她微笑着走到他的身边，伸出了手，挽着他的胳膊。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自然地走向门外。
饭店公园小桥流水，十分幽静。
“川口，除了你妻子，你有过情人吗？”她坐在一处石板上，笑着问。
加莫娃日语不是太好，有些结结巴巴，但意思表达出来了。他摇了摇头，说自己没有情人，只爱妻子一个。她却说，你们日本人不是这样的，有情人是很自然的事情，你没有情人，说明你没有魅力。她故意说，中田秀子就挺好，为什么不可以成为你的情人。川口挥了挥手，制止了她往下说。
“你爱科尔曼托？”他看着远处，淡淡地问。
“爱，生生死死，永不分离。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爱。为了他，我可以背叛我的祖国，为了他，我可以付出整个家庭的代价。川口，知道什么是爱吗？它是一种灵魂中的东西，是你整个生命。如果没有爱，我活着没有任何意义。他出现的那一刻，我就爱上了他，我是为他而来到东京的。我也是为了他，才从莫斯科回来的。所以，只要他在，我不会去任何地方。”她站在那里，十分严肃。
川口为之动容。
“对不起，我不知道爱，我只知道我的责任。我只知道我是为了我的国家才工作，为了国家，我可以牺牲一切，包括自己的妻子、家庭，我无法理解你说的爱，我更不会爱我妻子以外的任何女人。”他没有看她那张脸，看着阳光，一字一句地说。
她走上前：“你不用了解爱，了解我就行。”
“你说什么？”他愣了。
她走上前，抱住他的头：“我爱你，川口。”
“那么，科尔曼托呢，你不是说爱他生生死死吗？怎么，又变了。”他轻轻地推开她，显得十分不理解。
她放开他，轻松地笑了。
“我考验你的，你合格了。”她知道失败了，心却不甘。
池子里有金鱼游着，五颜六色，十分好看。她蹲下来，看着金鱼，仿佛看见了什么。“放心吧，只要你听我的，我有办法离开东京，我说到做到，我不相信，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这是她倒在科尔曼托怀里，跟他说的话。她在想，如果我连川口都征服不了，我就什么事情都办不成。她想着KGB在东京，肯定还有另外的眼线，而这个眼线，很有可能盯着自己。“我要躲过他们，否则，我死定了。”她坚定地想着。
“晚上我们吃点什么？”
“随你，只要你高兴就可以了。”
“那好，吃点西餐吧，我有些想吃牛排了。”她站了起来，朝自己房间走去。“不到我房间坐坐，谈谈爱情。”她朝他露出了笑意。
“不了。”川口拒绝，说“我休息一会儿”。
两人分开。
加莫娃在自己房间里做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川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一根接着一根吸烟，显然，她触动了他心中的那份久未动过的情愫。二十岁那年，他认识了一个女孩子，可以说，那份爱，是他的初恋。他们爱得很坦诚、很缠绵。关键的还在于，那是第一次，而对于第一次，男人是刻骨铭心的。如果能平静地对待，那个女孩子，还不如他现在的妻子漂亮，可人就是这样，越是想忘却，越是忘记不了。
她让他想起她。
因为，他们一块来过这里。
巧合，也一块站在金鱼池边。
偶然还是必然，不知道。
这个秘密，世界上只有他一人知道。
当晚饭时加莫娃站在他身边，闻到了他身上的烟味，从他眼睛中看到了什么，一切都明白了。两人来到一个西餐店，要了牛排，是七分熟的。还要了葡萄酒，法国产的，牌子她看不懂，她不懂法语。她给他倒满酒，自己也倒满，也不劝他，碰一下杯子就喝了。他更是猛，端起来就倒进了喉咙。
“慢点，不要伤着身子。”她双眼迷离，柔柔地劝着。
酒精的作用，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他看着她，那眼睛中透出一种渴望，一种焦虑，一种想让人理解的疼。他在控制自己，他意识中还知道自己是做什么的，只是这种场合，这种环境，这种气氛，让他心中有一种诉说不出来的感觉。从事反间谍工作的川口，基本上没有朋友，不是他不想交朋友，是工作不允许他交朋友。对于自己工作的痛苦、欢乐、忧虑、愁绪，他都无处诉说，更不可能跟妻子说，有时候，只能喝酒，但是，喝酒多了又怕误事，他就在这样的自责和痛苦中度日，面子上还要装着高兴，没有事一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