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木从东京赶到了曼谷。
过去的两天，中田秀子和川口连人的面都没有见到。东京方面打来了电话，他们瞒不住了，这才把情况向上汇报。三木气坏了，在电话中把他们俩骂了一顿，这才匆匆忙忙赶到了曼谷，来找沙利文。三木曾经在美国进修过，跟沙利文很熟，他一下飞机，就找他来了。
沙利文看见他，耸了耸肩。
“三木君，日本和CIA有情报合作，何况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我一定把这两个人还给你，不过是晚几天，没有什么关系的。我保证，一定保密，绝对不会让KGB的人知道，我晓得，你们还要用他们。”他把三木带到会议室，解释说。
跟在三木后面的川口和中田秀子急了，刚想说什么，被三木制止了。他走到沙利文跟前，严肃地说：“沙利文先生，我们就此事已经向CIA总部汇报过，这项计划，列为头等机密，它关系到我们对共产主义的总体计划，希望你能明白。”
“我当然明白。”沙利文抽着雪茄，一副傲慢的神气，“三木君，你大概不会忘记吧，去年十月，麦克从华盛顿去了北约总部，他找过格罗斯曼，告诉他，军用化学某些技术被KGB偷走了，他们发明了塑料炸药和地雷，而且装备了部队。看样子，我们错怪了他，是你们这块出了问题。我可以判断，你们军用化学的秘密，被KGB窃取了。”
“沙利文先生，你无权知道这些。”三木摇头，不愿向他解释。他拨通了CIA总部的电话，请求他们把加莫娃和科尔曼托交给日本方面。他威胁说，加莫娃知道在CIA内部潜藏着KGB的间谍，如果不交人，你们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他们的姓名。已经过去了两天，泄露的风险越来越大，如果KGB知道加莫娃已经叛变，那么，我们一切努力全部泡汤。在三木的威胁下，总部给沙利文打来电话，让他马上放人。
沙利文极不情愿地放了加莫娃和科尔曼托。
他们一分钟也不敢耽搁，马上坐飞机回到了东京。三木从上飞机起，就没有跟川口和中田秀子说过一句话。一下飞机，两辆挂着黑布的轿车就把他们分别接走了。两个人分别被关进了东京警视厅监狱，受到重点保护。而川口和中田秀子正站在三木的办公室，听他的训斥。
三木站在那里，他们俩站在边上，低垂着头。三木的声音不是很大，却是从未有过的冷酷，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子弹射向他们。他告诉他们，自己曾经说过了，失败了，只有剖腹谢罪。在这件事情上，责任在川口，秀子多次提醒你，你就是不听。我不相信，凭着我对你的了解，你不是这样的人呀！出事后，我派人进行了调查，我才发现，我错了。我没有想到，你川口自称是留美毕业生，在CIA受过专业训练，却被一只“燕子”打倒了。你跟她上了床，自然心里的天平就倾斜了。心里松了，一切都完了。他走到中田秀子面前，看着她说，对你，我不想说什么，但是，你发现了川口的问题，不报告，不制止，你是有责任的。
两人双腿绷得更紧，头垂得更低。
“三木警长，我接受处分。”她说。
川口眼睛看着地面：“我接受。”
三木坐了下来，点燃了一支烟，冷冷地说：“你们办别的案子去吧，从现在开始，加莫娃和科尔曼托的事情跟你们没有关系，我已经跟CIA说过了，他们从华盛顿派一位顶尖的反间谍专家过来，警视厅将派出一个小组，配合行动，我们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做好。这是我们这些年来，第一次抓到KGB间谍，这对于我们十分重要。”
“我们……”
川口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三木挥了挥手，没有让他说下去。他告诉他们，回去吧，做你们的新工作去，希望你们接受这次教训，再要出问题，没有人救得了你，你只有一个字：死。
两人双腿一个立正，转身走了。
三天后，从华盛顿赶来的CIA资深谍报专家，长期从事E国反间谍工作的约瑟夫·阿罗尼卡来到了东京。阿罗尼卡四十岁，专攻E国历史，毕业后，先到美国驻日本大使馆工作了两年，后去西德待了两年，还以历史教授的身份，出任美国驻E国文化参赞，在莫斯科，一待就是三年，从莫斯科回来，就进入CIA总部，从事E国反间谍情报的分析。他懂日语、俄语、中文，是一位研究E国历史的权威。他沉默寡言，为人低调，没有花边新闻和浪漫史，家庭和睦，有两儿一女。
阿罗尼卡的到来，让三木非常高兴。
他亲自选定警视厅反间谍专家渡边和他的助手酒井美惠子配合他。渡边的年龄和阿罗尼卡差不多，他懂多国语言，在日本驻美国、E国、西德等国家工作过，熟悉这些国家的情况。酒井美惠子三十刚出头，是一位老姑娘，从美国读完大学后，就一直在警视厅工作，是渡边的得力助手。三木把他们俩叫了过来，在警视厅会议室，向阿罗尼卡介绍。还就他们的办公经费、地点，配置的相关人员、汽车、司机、权力，东京办案需要的帮助、帮助人员都一一作了安排。阿罗尼卡跟渡边是第一次见面，两人寒暄了几句，都没有说更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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