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越发无法理解卫炳风的工作安排了。他看上去似乎很忙,微信消息不断,电脑随时在跑程序,有时候我半夜惊醒,都能发现他偷偷溜到了书房里,也不知道什么爱好,灯也不开,就一个人黑灯瞎火地面对电脑屏幕,面无表情,电脑屏幕的蓝字把他的脸映得发亮。但是他却永远有时间回家陪我,有时候给我做饭,有时候就只是站在我的背后,看着我丝瓜切成块,把土豆切成丝,食材进锅出锅,我把盘子端给他,他吻我一下。
“真乖。”他莫名透露出一种心满意足的慵懒,眯着眼睛笑起来,用食指蹭了一下我的手背。
“太困就去睡一觉,别在这里捣乱。”我想起前夜我3点醒来发现他还没睡,皱眉表示不满,“3点睡7点起,你觉得自己是超人吗,快去睡一觉。”
“不要,”他贴了上来,偷吻了一下,“我要看着你。”
我开始切姜丝。姜被我洗净拍在案板上,我手起刀落,咔擦咔擦,姜片顺着指关节翻落,像一片片金黄的花瓣。我却始终觉得我切不到底,可能是因为生姜皮太厚或者是刀子太钝。于是我用力,刀子在案板上划出令人牙酸的尖鸣,姜皮却依然顽固。切不断,为什么,为什么我连姜都切不好,我有些暴躁,把刀子更大力地抬了起来,正准备落下,身后却有双手抱住了我——
“你在干什么?!”
菜刀被卫炳风抓住,我回头,看见他皱着眉头满眼担忧,“宝贝你切菜板干什么?”
啊,原来生姜早就被切开了啊。是我不好,我又把事情搞砸了。我恍惚地看向案板上被我用刀划出的痕迹,大脑却一片空白,生姜,菜刀,案板,划痕,这些元素是破碎的,是支离的,四散在脑海里,彼此毫无干系。
“宝贝困吗?要去睡觉吗?”卫炳风突兀地提问。
我适时打了个哈欠。
“走吧,那就去睡觉。”他左手揽住我的肩膀,右手却还没有放下菜刀,只把我推向卧室,“没有关系的,睡一觉就好了。”
「把这把刀从脖子上的主动脉切下去,血液飞溅应该很美吧。」
我一下子清醒了,像是被猛击一下后背,寒颤从背心一直贯穿到天灵盖。冷汗直接下来了,我面对前方,只敢用余光去观察卫炳风的表情:“你拿刀干什么呀?”
“啊,”他这才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把刀放在餐桌上,“我忘记了。没关系,你先去休息吧,我来做菜。”
“你……不困吗?”
“不困,没事的。”他朝我眨眨眼,“我得照顾你嘛。”
「或者在饭里下药?能看到他青着脸在地上挣扎也不错。应该也很好看。」
我突然转身,挣脱卫炳风的怀抱,开始往厨房走:“你昨天才睡了4个小时,快去补觉,我不需要你照顾。”却被他抓住肩膀,直接捞进怀里。我好歹也是1米77的大男人,他也不过1米86,不到10公分的身高差,我却觉得他的双臂像是囚牢,钳住了我让我无法逃离。恐惧没顶,我把他的肩膀一别,双手重重地推了他一把,他向后一趔趄,我乘机一把捞过菜刀,逃进了厨房,“啪”得一下把门关了。
“你干什么!”外面传来卫炳风的怒吼,声音不大但掷地有声。我能想象他气急败坏又要勉强维持涵养的样子,看着自己手里的菜刀,心有余悸。他到底为什么拿着刀,又为什么做饭。他到底为什么要一直留在家里!我丝毫不觉得这个思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觉得愤怒、恐惧和……恍惚。情感强烈得超乎寻常,我大脑宛如一团浆糊,无法思考,只能看着被切得七零八落的姜片发呆。
「打我的样子也好可爱。他应该永远属于我。」
怎么又开始了?!我惊恐地转过头,看着紧闭的厨房门。门上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我汗毛竖起,一步一步往前走,颤颤巍巍地说:“没关系的,我能做好饭的。”
“宝贝你怎么了?我进来一下好不好?”卫炳风在门外喊道。隔着门,声音模糊不清,闷闷的又增添一层位置何处产生的威胁感。
「他现在好吵,怎么回事,还是安静的他可爱。」
“我、我自己做个饭而已,你去补觉吧。”
“不,你现在精神状态那么差,我有点不放心。宝贝我就在旁边看着好不好,让我进来吧?”
「好想让他安静下来啊。」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搞定的,你相信我。”
“但是我不相信你啊,你这么软,刀子又锋利,我进来好不好?”
「他怎么越来越吵了。好烦。」
“我自己能做饭,你不需要担心我。”
“为什么不让我进来?琏琏你在干什么?”
「杀了他,他就可以安静下来了吧」
“闭嘴!”
恐惧在单调的敲门和他循环往复的声音中最终发酵成了愤怒,我忍无可忍,把菜刀“啪”地拍在案板上,爆发出一声怒吼。门框似乎都在怒吼中抖了几下,卫炳风终于停下了敲门。情绪彻底卷走了我的理智,我对着案板发泄,黄瓜拍得七零八碎,醋报复性地泼进盘子,蒜泥怼进去,然后我抬脚狠狠踢了一脚碗柜。
门外传来卫炳风幽幽的声音:“我……真的不可以进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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