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玉东径直走到女子身前,开口发问:“小姐这厢有礼,请问你是妖怪还是人?”
女子不答反问,启唇问道:“你们为何要来这里?这里是一条死路。”
“什么是死路?”谷玉东又问,“小姐能不能为我们指条活路?
“你的问题太多,”女子依旧跪倒在地,濙淡回答道“问题太多,就不会快乐。”
听完女子一番言语,夏硕眉头一皱,将谷玉东拉到身侧,正声说道:“小姐满口哑谜,胡言乱语,难道和那些凶徒是一路人?”
“他们?”女子一声冷笑,“他们算什么,蜗角争荣,流光一世,不过浮名而已。”
“那小姐为何来这荒郊野地?”
“我来祭狐。”
“大唐有狐?”
女子凄然一笑:“当然有狐,狐已归,君胡不归。”
谷玉东沉思良久,眉头紧皱:“这位小姐的话很深奥,讲道理,我没听懂。”
美少年王良玉也沉思良久,眉头紧皱:“讲道理,我也没听懂。”
“没懂也好,”女子语声淡然,“世上的人,想得越明白,活得就越不明白,你们只需要懂一件事就好。”
“什么事?”夏硕发问。
“你们都是狐的祭品。”
女子双眼如血,长袖一卷,月老庙四面蓦地升起股青烟。
“还挺香。”
......
醒来之时,三人已被捆绑于木粧之上,放眼四顾,月老庙前妖孽横行,蔚为壮观
“凶徒猖狂,”夏硕大怒,“放我下来!
旁看守的猪妖回答:“你的人生过于天真,不如叫我们自砍双手。”
“这位妖怪说得也有道理,”美少年王良玉趁机开口“敢问仁兄可是猪妖?”
“这位小哥竟生得如此俊俏,”猪妖娇羞回答“奴家可不是仁兄,奴家是朵美丽的娇花,温柔无比的姑娘。”
“什么?”一旁的谷玉东大惊,“你还是头母猪!”
二位勿被皮相蒙骗,”夏硕依然情绪激动,“这些人根本不是妖!”
“夏兄,”谷玉东很疑惑,“你何以如此肯定?”
“对,夏硕,你何以如此肯定?要知道聪明过头,活得都不长久。”
熟悉的声音从月老庙中传来,只见本该身死的锰冲从庙中踱步而出,那名白袍狐妖也与他齐头并行,缓步走到受缚的三人面前。
“高手!”谷玉东一声惊呼,“你居然迷路到了这里!”
“你是天真,还是智障?”美少年王良玉提醒,“按照剧情来看,他才是幕后主谋!”
“不错,”锰冲嘴角一撇,“一切都是我一手设计的,伪造消息,诱杀游侠,施计诈死,引你们来月老庙全部是早有预谋的圏套。”
“锰冲,我早该猜到是你!”夏硕怒斥,“若非我顾及同袍之情,一味信你,怎可能让你胡作非为,瞒天过海?”
锰冲淡淡一笑,说道:“你说得很对,你们这些人习惯了任侠使气,一诺千金,我就是利用了你们的弱点,所以才能一网成擒。说句实话,以你银燕子的绝顶轻功,我若不略施小计,还真有可能让你们逃出生天。”
“猪狗不如的小人,”夏硕牙关紧咬,恨恨道,“告诉我,你身为大唐官吏,荣受赏罚司恩典,为何要勾结贼子,谋害我大唐游侠?”
“荣受赏罚司恩典?”锰冲尖声一笑,“你以为我真是赏罚司大理寺官员?大理寺能将你安插进游侠之中,难道我的组织就不能将我安插进大唐吗?也不怕告诉你,我诱杀游侠,就是为了削弱大唐势力,逐步掌控大唐的地下信息网,如此大计,岂能毁于你们这些浪荡游侠之手!”
“大人深谋远虑,算无遗策,不禁使我想起远在阴间的亲生父亲。恕属下直言,有那么一个感性的片刻,属下几乎爱上你。”一旁的狐妖趁机向锰冲表达敬仰之情,说完此话,他又果断掀起头上面具,露出一张赤发碧眼的异族脸孔。
原来这狐妖不是别人,正是长安西市中的西域贩马人。
“噢!王八蛋!”王良玉大骂,“居然是你!”
“当然是我,”贩马人脸上满满的都是骄做,“除了个混迹市集的贩马之人,谁还能把姻缘钗的消息散布得如此之快,对于这次的行动,我只能给自己满分。”
“人生真是太无常了,”美少年王良玉忧伤地表示,“我只想找个马而已,没想到竟遇到一个诡计多端的组织,牵扯到战争。”
“诡计多端是神机妙算的近义词,”锰冲仰天长笑,高声问道,“三位还有问题吗?”
“有。”美少年王良玉回答。
“问。”锰冲道。
“能放了我们吗?”谷玉东问
“你是天真,还是智障?”谷玉东眼眶已经潮湿,“或者你有常人难及的幽默感?”
“装疯卖傻,胡言乱语,”锰冲沉声道,“你们还是去死吧,带上你们的天真与无邪。
锰冲话音一落,作势拔刀,但恰在此时,月老庙中又传来一阵幽幽的女声。
“七十二个,足有七十二个了。”
人随声来,声伴影动,美丽的女子从月老庙中翩然飘出,她衣袂带风,足不沾地,就如那河岸旁不经风雨的蒹葭。
“人间仙子啊,”谷玉东轻叹,“体迅飞凫,飄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罗马雪山下的雅典娜女神,想来也不过如此吧。”
“你认识雅典娜?”美少年王良玉接腔:“但我想善意地提醒你,这位人间仙子就是把我们迷昏的人,所以她也是锰冲的同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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