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无诩...”
“嗯?”
“如果复仇和...同我在一起,只能选择其一,并不是说选择一个就会失去另一个,而是在你心里,哪个才是如今最重要——”
“同你在一起。”
“......”南萝刚刚都还打算,听到他更想复仇的话,她可以牺牲一下自己,帮他杀掉周家父子,可是他的回答太乖巧了。
她不禁道:“那你的仇...?”
“和你相比,过去的仇怨还能放一放。你若不高兴了,刻意躲着我,不想见我,那就相当于天塌了。”他低醇的嗓音回答得很快,直接打断了她危险的突发奇想。
“...你现在怎么一点都不像反派了。”少女突然哽咽了一声,小声咕哝。
“反派?”
“就是一个不太聪明的人,你不懂。”
“...嗯。”他的确不懂。
......
第二日。
周从围和周鹤亭各自收到一封信。
周从围那封写着关于他的一切信息,包括性别、年纪、出身,以及他从幼时到如今都记忆犹新的重要事件。周从围越看越不对劲,怎么会有人查他查得如此仔细,还特意告知他?
直到他看到最后一页:
【这日,周鹤亭来到父亲周从围的房间,提到......周从围欣慰地笑了,用了仆人呈上来的药膳......周从围突然感到腹如刀绞......】
【周从围,46岁时死于妻儿对其投毒;死后,他带领周家统一山河的毕生愿景,在儿子周鹤亭手中依旧未能实现......】
【周家于七年后落败,周鹤亭死于楚家遗孤手中;周从围的妻女为谋生,到渃河畔沦为‘河船女’,以‘母女双姝’成名;世人都说周家毁在了周从围这一辈手中,妻儿......】
“......”
周从围敛眸,信纸被他揉烂在手中。眼底浮现一闪而逝的怒意,他暗道这写信之人真会杜撰,若是寻常人,恐怕早已被气得不轻。
什么投毒?
什么楚家遗孤?
他妻儿怎会想害他?
他女儿是名门闺秀,断然不可能...
“都督,少都督想见您!”
门口的护卫前来禀报,让周从围原本的思绪一断,他随口道:“让他进来吧。”
“是!”
护卫领命走了之后,他望着屋内白壁上那副自己年轻时临摹的山河图,落款旁的年月让他突然想起,信上说的46岁...
恰巧,他今年46岁。
这杜撰之人还真是!
周从围原本欲冷笑而过,却见儿子周鹤亭的身影已至门前,对他道:“爹,听娘说您近日身体不适,我让下人炖了之前在坤山...”
那丝不屑的笑在周从围唇边僵住,他眸光瞥向下人呈上来的一盅药膳。
不信邪...
他无视了儿子在身边说的话,拿起乌木托盘上的瓷勺,拼命舀了好几口汤灌入嘴里,而后站起身走动,发出一声大笑。
紧接着,笑声却如断气般陡然变了音调,更像是一阵低咽,又渐渐歇斯底里。
周从围感到腹如刀绞,捂着腹部的身影站不住脚跟,直直向后栽去。他后脑一阵钝痛,瞪大了双眼倒地,眼白中剥裂开无数血丝。
“爹!”
“都督!”
周从围看着面前一脸担忧之色的青年,心口如被尖锐的锥子刺入,差点喷出一口鲜血。
脑海中又不禁回忆起那封信上所写,绝望感瞬间如滔天巨浪冲击他模糊的意识,思绪残留之际,那些令人心梗和愤恨的字眼闪过,妻儿投毒、楚家遗孤、周家败落、妻女成娼妓...
周家毁在了周从围这一辈手中!
......
周鹤亭自从收到第一封信。
信上的内容又诡异地被证实后,原本不信命格的他,开始心神不定,彻夜难眠。
父亲去世时,那憎恨他如死敌般的眼神,起初让他困惑不解。
后来他拆了信,按照信上所言,调查父亲的妾室以及自己的庶弟。
结果,竟然真是这二人妄想和他平分周家的权力,故意陷害他。
只是原本想让父亲中毒的药膳,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让父亲直接离开了人世。这一点,信上未曾提及,可这封信也足够可怕...
周鹤亭甚至审问过自己身边所有人,到底是谁对周家的事了解得如此清楚?
可他却未曾发现任何人身上有疑点。
不久后,他又收到第二封诸如此类的信。
信上交代了他的命运,从出生...到那段他还未度过的七年寿命。七年?他忍不住嗤笑,眼底浮现阴沉,他怎么可能只剩七年?
还是死在楚家人手里?
“......”信纸被他揉烂。
这日下午,他命令属下单独邀请郑无诩的未婚妻,也就是他曾见过几面的南萝。
偌大的周家书房里。
周鹤亭亲自招待来做客的少女,他高大身影挨近她,往她娇小的掌心,塞了一条价值连城的珠宝项链,接着温柔缱绻地对她笑。
南萝面对好看的脸和温柔缱绻的笑,已经被家里的郑无诩弄得免疫了。她细白的手指把玩了一下那条项链,又把它丢回书桌上。
周鹤亭神色莫辨地打量着她,启唇,口吻中透着某种想引诱出真相的深沉,“你喜欢郑无诩,是因为他和楚洛川长得像?”
“我喜欢好看的人。”少女云淡风轻,就像个小姑娘在说自己喜欢好看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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