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争斗须臾间就消散了。
萧瑟走到陈哥那桌，低头凑近了小声道：“陈哥，上我那儿喝酒去。”
陈哥看他一眼：“你小子认识我？”
“您难道不认得我，我姓萧。”
陈哥张了张嘴，突然笑起来：“原来是你啊，这可真是巧了。来来来一起吃，今天哥哥请客。”
“什么话，这顿当然是我请，你可得给我这个机会。我这还带着朋友呢，给我留点面子。”
陈哥一见漂亮的宁夏，眉眼笑得更欢。他坐下后也不客气，伸手就去盆里抓龙虾。
萧瑟和宁夏对视了一眼，坐到了陈哥对面。
“咱们这也好些年没见了吧。”
“可不是，自打你回学校不拍戏，咱们就再没见过。不过我还常在网上见着你，你这新闻一拨拨的，就没停过。”
“还是沾了我爸的光，我其实没什么。阿哥现在在哪里高就？”
对方神情一黯，一连吃了几个龙虾，最后长叹一声：“还能在哪里，老本行呗。不像有些人混得风生水起，早就今非昔比。”
“是说余叔吧。我前两天还碰见他了，我来参加个辩论赛，他公司是主办方之一，我们还说一起吃饭来着，到时候陈哥一起去？”
陈哥直接摆手：“不必，我在你这儿讨口吃的就行。你回头见着你爸，有机会就替我说两句好话。我前几年在个剧组出了点事儿，现在正愁没工作。我要求也不高，有个组要我就行。”
“您是管道具的老行家，按理说不应该啊……怎么不找余叔，他在B市人脉可广。”
“可别提那个老小子，翻脸不认人的东西。当年从道具上挖钱还是我教他的主意呢，发了财转头就把我给忘了。自己吃香的喝辣的，也不知道提拔兄弟我一把。”
宁夏手一抖，龙虾头扎了一下手指。她轻轻“哎哟”一声，手直接被萧瑟拉了过去。
她手上还有只刚剥好的龙虾尾，萧瑟低头直接就吃进了嘴里。
这一幕看得陈哥羡慕不已。
“你小子好福气啊。”
“陈哥怎么不带嫂子来？”
“别提了，也是个无情无义的。眼见我在道具上坑钱这条路被堵死了，这才失业几个月，就直接跟人跑了。臭女表子。”
萧瑟抓着宁夏的手不放，摘了手套替她细细揉手指，嘴里依旧和陈哥聊着从前的事儿。
“这道具要怎么发财，还能卖了不成。”
“那当然不行，你把东西卖了导演要用没有，那可是要发大火的。最多就是以次充好罢了。我可说实话，就在一些不重要的东西上占点便宜。衣服布料差一点，武器质量次一些，我可不像余凯文那老小子，什么东西都敢坑，武替的垫子钱也抠，那东西薄的呦，真不怕摔残几个。”
宁夏明显感觉到萧瑟的手一顿。
看他脸时又觉得笑容如常，一点异样都没有。
这人心理素质真好。
“垫子薄一点就薄一点吧，别把盒饭整得太难吃就行。我记得有一次拍戏吃的那饭，真叫人没胃口。还有威亚，吊得人难受，别是偷工减料吧。”
“谁知道，搞不好也敢动手脚。他跟那些武指什么的关系多好，又会拍导演马屁，什么东西不都是他在负责，我看连副导演也不如他。”
陈哥骂骂咧咧了半天，直到把两盆小龙虾和满桌的菜全吃完，还喝空了萧瑟点的酒，这才打着饱嗝起身。
走之前还不忘给萧瑟留电话。
“有事就找我，哥哥请你吃饭。”
萧瑟看他路都走不稳的样子，就伸手拦了辆出租车，还提前付了车钱。等车开走后两人又要了两份炒饭，匆匆吃完回酒店。
回去的路上萧瑟和宁夏说了这个男人的来头。
“他叫陈永发，以前和余凯文一起，都在剧组管道具。我从前拍戏的时候和他们待过一个组，算是熟人。”
“那你说他说的那些能是真的吗？”
萧瑟笑笑：“这个行业比你想的更乱，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至于是不是真的，还得查了才知道。”
两人进了酒店。
大堂垃圾桶里的玫瑰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让人移走。宁夏看了眼四周的人，没发现冯立坤的身影。
她和萧瑟去搭电梯，边等边聊决赛的事情。
决赛给的时间特别短，前后不过三天。
两人正说着如何破题，电梯门突然开了。冯立坤双手插兜从里面走出来，视线在宁夏身上扫了一眼，很快又飘向别处。
他默不作声与宁夏擦肩而过，只有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儿，不经意地钻进宁夏的鼻子里。
她扭头去看对方，想不好要不要开口，却被萧瑟拽住，直接拉进了电梯里。
电梯门很快关上，冯立坤的身影再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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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论赛最后一场是总决赛，有电视台到现场录制。
“听说会在电视上播，所以大家都提起精神来。”
娄老师以为激励众人，希望他们保持之前空前的斗志，拿下这最后一城。
除了萧瑟外，其他人不免都有些紧张。
宋宁致临上场前不经意间注意到，萧瑟拉了拉宁夏的手。虽然时间很短，但那意思却很明显。
不知为什么，看到他俩拉手，她的心竟也安定下来。
不再纠结也不再彷徨，被感情分散的注意力终于又重新落到了比赛上。
结果这一场，他们比得比之前任何一场都要精彩。宁夏是四辩，总结发言结束后全场掌声雷动，持续了整整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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