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若慈跑到树后遮挡,待褪去衣衫后,小心翼翼的踏进水中,清凉的触感令她整个人渐渐放松,她拆开辫子,一沉身将自己全部埋没在水底,不由心情舒畅的游起泳来。
孟晓柯听到波动水面的声响,水面上传出寒若慈隐隐的笑声,他眼珠一转,坏主意冒出,贼兮兮笑得直抖肩,轻轻放下酒壶,他蹑手蹑脚的跑到树干后,掐住嗓子扮水鬼,凄惨且阴沉呐喊道,“何方妖孽在此造次——敢扰水妖清净——拿命来……”
月黑风高夜,寒若慈吓得魂飞魄散,捂嘴尖叫一声,顿感小腿吓得发软,不禁脚底一滑,紧紧缠在水草上……孟晓柯躲在树后不知她出了危险,还接二连三的继续发出怪叫声,但等了一会儿听不到她的喊声,他顿时脸色一变蹿出树后,瞭望平静的水面已无寒若慈身影……他惊悟自己玩出圈了,一跃身跳进水中救人,风风火火的游到水中央,沉游在水面上聚精会神的搜找,只见不远处一只手腕迅速淹没,他憋口气潜入水底,从水下及时将寒若慈身躯托起,孟晓柯等不及游回岸边,焦急的摇晃她肩膀唤醒……不一会儿功夫,寒若慈呛咳数声,搂住他脖颈攀附,心绪恐慌的无力道,“我看到一些画面……”
孟晓柯以为她吓糊涂了,抬起她一只手臂打向自己肩头,歉疚道,“圈圈你没事吧,刚才是我学鬼叫……”
“不是,是看到一些记忆中的画面,我是不是杀过人?……”寒若慈似乎陷入支离破碎的记忆中,但零零散散辨不清究竟是些何物,只记得一名妇人倒在血泊中挣扎,而她好似身临其境的一位旁观者……
孟晓柯怔了怔,“别胡思乱想,你连肉都不吃怎敢杀人?”
寒若慈因恐惧而剧烈颤抖,她紧紧搂住孟晓柯脖颈,泪水默默滑落,“我不想再有回忆了,不敢想,不愿意看,很害怕……”
孟晓柯最见不得女人流泪,心头随之沉了沉,搂住她的脊背拍了拍,“那就把不愉快的事通通抛在脑后,为夫更喜欢现在的圈圈”
寒若慈听到这宽心的话,心里暖暖的涌上一丝平静,她一双泪眸注视在孟晓柯满是胡渣的脸颊上,啜泣道,“若我永远恢复不了记忆,你会抛弃我吗?”
孟晓柯眸中掠过一抹矛盾的挣扎,原本一场机缘巧合的相遇,一个戏弄来的娘子,面对她发自内心的颤抖,他是该告诉她实情,还是带她一同上路呢?
他沉思许久……似乎不忍心再次伤害她,至少此时此刻做不到。孟晓柯本想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先搪塞过去,却看到寒若慈仍然在无声哭泣,她略带魅惑的黑眸盈盈落泪,如黑宝石般清透光亮,随之悄声无息的滴在水中,白皙的肌肤被泼墨的夜反衬得婀娜娇柔……他失神的眨眨眼,搂紧她的腰肢拉在胸前,抬起她的下颌贴在嘴边,寒若慈嘴唇一僵,即刻将他一把推开,紧张道,“你的胡须很硬,扎疼我了”
孟晓柯被唤回些理智,干咳一声,尴尬的松了手,“自己能游回去吗?”
寒若慈点点头,孟晓柯立刻头也不回的“梦”游回岸边,清凉的湖水丝毫减弱不了他身体传来的燥热,他猛力甩甩湿漉漉的头发,似乎要将那种异样的情绪一同抖掉。
寒若慈穿好衣服依靠在树干,依旧瑟瑟发抖……因求生的欲念令她脑中有了记忆,原本可喜可贺的事却被残酷的景象所取代,她心绪压抑的缓缓起身,默不做声的走到孟晓柯身后,这宽厚的脊背似乎成为她的避风港,她疲惫的趴在孟晓柯肩头,眼泪再次滑落,“相公,你告诉我,我原来究竟是何人?我承受的住”
孟晓柯湿透的衣衫被一滴热泪烫上,滚入皮肤似乎透出灼热般的刺疼,他沉思片刻,反手一拉将她扯入怀中,突然仰天大笑,“就是我娘子啊,很善良很温柔的女子,相信为夫的话,你看到的绝对不是真实的!”
寒若慈半信半疑的扬起睫毛,“是幻觉?”
“当然是幻觉,你从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杀只鸡都不敢”
寒若慈听出破绽,“你不是说咱们没家宅吗?”
“……”孟晓柯故作苦闷的低下头,继续编造,“原来是有家的,只因为夫曾经滥赌成性,把家底全败光了,最后连住屋也输了进去,所以一直不敢告诉你实情”
寒若慈信以为真的点点头,“那日后莫再赌了,咱们找个山村安定下来,好吗?”
孟晓柯抓耳挠腮的吱唔道,“可以是可以,但为夫还有些事要办,办完后全听圈圈的”
寒若慈盈盈浅笑,“嗯,无论三年五载,只要相公有心安定,为妻陪你”
孟晓柯勉强扯上一抹笑容,自他出生那日起就注定不得安宁度日,他想了想,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尽快将寒若慈送回百香岛吧。
“你对百香岛可有印象?”
寒若慈空洞的双眸缓慢眨动,黯然低垂,“没有丝毫记忆,是咱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吗?”
“不是,我随口问问……”孟晓柯嘻嘻哈哈的看向她,但笑容僵持在她那张惆怅的面孔上,寒若慈跪坐在草地上,半直上身而立,手指轻柔的抚上他脸颊,忐忑道,“为何我对你容貌如此陌生,仿佛刚刚认识,我很内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