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亘恒没有看出什么。
他只见到，曲光成在做这些动作时，乌黑的头发中竟有夹杂的白霜浮现。
白霜未褪，白发生成！
原本红润的脸上，同样出现如同历经数年风霜的刻痕。
曲光成站直身子，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抚摸着大宝的脑袋，笑道：“大宝啊，今天曲爷爷可帮不了你了。爷爷知道你很厉害，但这世上同样有比你厉害的人。”
大宝眼中又有泪光涌动，“曲爷爷，我知道的。你放心，我不会轻易死了。我不想下一辈子连老爸都不认识。”
曲光成拍拍他的小手，坐在沙发上。
将手伸向大宝额头那片X形贴布。
卢强同样抬了抬手，最终没有阻止，无奈垂下。
“麻烦你照顾他一下，我担心他回复现在模样时找不到回家的路。”曲光成将手停在大宝额头处，“有些事我已经做好了，不需要你做什么，他可能会认识你，你只需要带他回来。”
“这个代价是不是大了点？”郭亘恒内心非常震撼。
以他现在的能力，还看不出曲光成为大宝做过什么。
但他相信，曲光成刚才为大宝做的事，很可能让他在异能领域跌下很多。
或者，更伤及根本。
如果是破茧为大宝做出这样的牺牲，郭亘恒倒想得通。
曲光成与大宝的关系，竟成这样了吗？
即便大宝想为杨老.二做点什么，似乎远远没有达到让曲光成自损根基的地步吧！
曲光成笑了笑，道：“无妨，休养几年而已。”
“你放心，我会带他回来。”
大宝额头的贴布落在他左手手腕处。
直到这时，曲光成与离亘恒才能看到大宝额头的光景。
…………
…………
大宝的额头并没有眼睛，只有一条竖缝。
就似二郎神未开天眼的时候。
当贴布被揭下时，竖缝边有轻微震动，微红。
大宝闭上眼，身上有热气升起。
脸庞变得通红，身子颤抖，像是在极力抵抗着什么。
竖缝慢慢裂开一厘米左右，露出诡魅的红。
接着，曲光成与郭亘恒便见到了令他俩瞠目结舌的一幕。
大宝身上的骨骼开始炸响，身子左右扭动，似非常不适。
骨响声中，大宝的身子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长高。
在身体长到一米六左右，大宝平静下来。
额头上的眼睛重新合拢。
然而，大宝身上再也看不到天真、活泼。
或是童真。
唯有冷冽、漠然！
以及藐视一切生命的狂妄！
看到这样的大宝，即便曲光成与郭亘恒见过了太多奇人异事，可对大宝这种极端的变异，内心里不由生出强烈的畏惧感。
此时的曲光成，已完全探测不到大宝的心理。
不清楚大宝此刻的表现，是自内心油然而发，又或仅是天魔眼带来的表象。
郭亘恒已经略有焦黄的香烟浮现身前。
曲光成眼睛眯了起来。
这时，大宝笑了。
“曲爷爷，我还没有适应天魔眼的力量，控制不了这些外放的气息。”声音依然清脆，一如先前。
“您放心，二世的天魔眼不能让我迷失本性的。”大宝转过身，走到杨老.二身边，轻笑道：“杨二伯，您与曲爷爷对我非常好，前一世，我没能力照顾老爸，这一世——”
“你们——有我！”
三眼陡开，室内满是彤彤红光。
郭亘恒睁大双眼，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实。
因为，他看到大宝已凭空消失。
量子隧穿效应！
…………
…………
路灯很暗，橱窗或是大排档、商店的灯反而更加耀眼。
晚上十点，都市的夜生活正在慢热中酝酿，等待凌晨时的高峰时段。
这时候的餐厅即将打烊，却是大排档积极“备战”时间。
破茧收到符坚的死讯时，正在宋子文店里。
据张良所说，案件已由郭亘恒接手，他现在只是协助特勤局办案。
“别担心，郭亘恒对付这种事很有一套的。”当破茧将这件事告诉宋子文时，他平静地说道：“杨老.二不会陷进这种事里。”
破茧明白宋子文的意思。
杨老.二不会陷在这件事里，但如果赤炽直接对付他们呢？
宋子文看出了破茧的担忧，给他倒了杯酒，“千万别小看能从渎魔院出来的人，曲光成与杨老.二肯定比你想像得更厉害。”
破茧现在只知道渎魔院是一座监狱。
关押高级异能者的监狱。
他同样相信曲光成应该是非常厉害心理类异能者，即便被卢强打得没有还手之力，不代表别的异能者就能如此。
毕竟，卢强浴火重生之后，便是心理类异能者的克星。
或者可能说，他能克制一切的催眠与幻术！
“与您比呢？”破茧端起酒杯，碰了下宋子文的杯子。
“和我就不用比了”宋子文喝了口酒笑道，“应该比上官长青强些，或者已接近你眼中的准大魔术师。”
“上官长青算个屁。”破茧回想起当时青风岭的场景，“上官家有个老头被你兄弟随便一下就撞得口吐鲜血，你家兄弟才厉害呢！”
宋子文笑笑，没有说话。
他看着破茧的手，眼中光芒更盛。
自破茧进到这里起，他早就看出了一些异样。
破茧的手给人的感觉像是得了小儿麻痹症，曲伸之间极为不便。
宋子文知道他擅长的是手法，而此刻他的手却显得无比呆滞。
像是那种指缝间突然长出了蹼，将五指粘连在一起。
举杯，起筷，拿肉串时，很是费劲。
清风岭上，上官长青如何死在破茧手中，宋子文很遗憾地昏了过去并被宋子武带离，以至于他并没有亲眼目睹那场“世纪之战”。
一直到现在为止，宋子文都不太清楚破茧究竟有着怎样的能力。
被押送渎魔院的途中，他倒是见识过破茧的手段。
他当然看不见当时的那张网，可纵横交错的手势还是让他有些悚然心惊。
宋子文不清楚破茧的这些能力从哪里来，在以往关于天煞孤星的资料中并没有这方面的记载。
一如此时破茧渐渐恢复灵活的手指。
隔了一会宋子文才叹道：“为了宋家，他必须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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