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我回旅馆已将近凌晨,而后当我看见屋里安然无恙的江吻生时,我心中压抑的那份情绪也缓慢散去,不由得为他还安全感到松了口气,
我并没注意到他看我的神情中多了一抹复杂之色,却又像终于安心且淡然了一样融化开一丝温情。
我收起雨伞,走进屋里,都没注意到自己裤子和衣服都湿了一大半,下意识习惯性的往角落里面走,却被江吻生拽住,但我抬头看他时,他倒没说什么,只丢了一条毛巾给我。
我愣了愣,随之牵强一笑。
他见到我唇边的笑容时,有些不自然的偏开了头,但下一秒转而又看向我,以一种奇怪的语调开口。
“你过来点。”
我疑惑的看向他,见他盯着我在想什么事,犹豫片刻后,还是往他身边靠去,可我一旦站在他面前,就有点局促与不安,不时低头又抬头,等着他继续发话。
他静静的看了我好一会儿,然后从我手里接过毛巾,主动给我擦我被雨水打湿的发。
我略微有点惊讶,再和他视线狠狠的碰撞在一起后,不禁感到周身气息带着窒息的意味,急忙低头,生怕暴露一丝过多不正常的情绪。他的眼神如炬,宛若星海,纯粹自然,会看穿我此时雷打如鼓的心跳声。
过了几秒后,他的动作忽然一停,盯着我的脸看了许久。
我也僵**许久,随后听他轻声开口:“沈齐衏,我们是不是很早之前在哪里见过?”
我微微一怔,垂了眼帘,对他轻轻摇头,并未见过,也不期待见过。
“真的吗?”
我点头。
他最后也没再问,似乎觉得问的奇怪。
要他记得见过我的话,就证明他曾进到过寰宇,见过那个阴暗混沌的烟柳之地,见过曾经那个我十分想忘掉的自己,只是我也不能他确定他是否去过,但我怎么看他都不像是那类人。
早上我醒来时,发现我被江吻生圈固在怀里,除了感觉有些不适,到没之前的恶心感,只不过他身上散发的热度,总归是让我起了一身热汗。
衣服粘糊糊的贴在我皮肤上,激起我手臂冒出一阵疙瘩,似乎过了许多都没有消去那份异常,而后我进到浴室洗澡,没有热水供应,只能用冷水降温,若是冬天,我想我可能会被冻死。
浴室开门声响起后,我与江吻生四目相对,气氛慢慢转为尴尬。
他皱起眉的瞬间,便硬着身体关门出去。
我原本想扯毛巾遮身体的手,最终都没怎么抬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唯独我身上那些伤口和不能消除的痕迹,确实是显得有点瘆人和刺眼。
待我出去时,他已经下楼买了早饭放桌上,然后什么也没说的进到浴室,让我那句早上好也顺带噎进了肚子里。
我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觉得他心情有点不好,一会儿我还是安静一些,而我本想等他一块喝粥,可想自己还是别那样做,有点刻意的去适应他。
他再出来时,顶着一头水汽的发,眼神里蕴藏着什么情绪,叫人看不懂也很难懂。
他轻轻扫了我一眼,嘴唇不觉抿了一下,拿过从楼下店里买的旅行手记,正在上面规划着什么,仿佛正打算进行一场游玩,还顺带规划了地点和内容,但我想他的打算绝对不是如此。
当他忙他的事情时,我会冥思,这样便很容易在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再醒来时,我发现我身处在床上,而他还在弄别的事。
我静默的看着他,隐隐觉一股压抑之感正占据了我的心头。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让我逐渐感到全身冰凉。
我走下床,本想站起身,来到他面前,但没走几步,便感到一股熟悉又彷徨的不适慢慢的传遍我全身。我露出像赴死刑般痛苦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察觉出我的不自然。
我努力想撑住颤抖的身体,却突然跪倒在地,开始抽搐起来。死亡曾离我很近,现在也没离开我。它正拿着长而锋利镰刀在我周围,试等待时机,给我来致命的一下。
在寰宇之前的一段时间里,我除了被人玩弄,还被打入过许多药品,不知名的,知名的,毒品算多,其他药物其次,让我这个身体早已负额,变得破败不堪。即使后来成翼名帮我找医生治疗,但也终究还是无济于事。
我尝试着睁大眼睛,但眼皮越来越沉,连同江吻生靠近的脸庞,也同时变得模糊不清,可朦胧间,我却仿佛能见他忧虑和着急的神情,显得更加不真实和虚幻。
我抬手想让他别担心,熬过去就好,待触及他的脸庞时,他带有错愕与惊讶以及淡淡的忧愁,顷刻之间我的视野变得黑暗,再无任何光亮。
我想我如果就此死了,我只希望他能够记得我,记得曾经有一个叫沈齐衏的人,与他相处过一段时间,记得曾经我救过他一命,而我也欠他一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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