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他的病……
啐!他什么时候有病了?
什么病?没人敢说,只是目光里含着同情,连穿着短褂最下等的几个杂役都反过来同情他了。
穷人的同情和富人是不同的,富人是过分单纯的,是“何不食肉糜”式的,穷人却会推己及人,把自己心灵上的痛楚嫁接在别人身上,想一想都忍不住眼泪汪汪。
吴幼清是受不了穷人同情他的,所以回家的路上气的腿都打颤了,再也没顾上那本小说。
不过,难道他真得病了,或许还病的不轻,不然怎么大伙都不敢提这事,可是他假若真病了,怎么一点儿症状都没有?
吴幼清左右琢磨,突然想起那天早上的中医和西医,大概家里人也知道他是病了,只瞒着他自己。
难怪!
难怪他的胳膊越来越细了,大腿上一点儿肉都没有了。
最近吃饭似乎也不大香了。
这头发也掉了不少。
再瞅这指甲盖,过分白了。
腿,腿倒是还没疼起来,只怕也快了。
自己这可不就是病了嘛!只怕还病得不轻。
要怪还得怪左家,这些年里不把他当人看,紧着他一个人使唤。也就他了,就他能这么实心实意的为守着别人的财产,这几年没有他,那左家少爷哪有闲钱念书。
外头的日子是一日难过一日了,他们这些少爷小姐,尽知道玩闹花钱。
要不是他守着,哼,要不是他!!
这么一想,吴幼清觉得左家真是对不起他。
说来奇怪,知道自己病了,吴幼清是又怕又得意,怕的是这病太重治不好了,得意的是从此在左家抬起了头,毕竟他可是为了这个家病的,既然病了往后也不用再低声下气。
他可是为这个家病的!
一路想着到了家,吴幼清抬眼看见门口的红灯笼,心里突然生出一阵无名的悲哀,这宅子的喜庆跟他是不相干的,宅子里的人真心实意疼他的也不过就那么一个。
这病要是真治不好了,姐姐可怎么办?
吴幼清下了车,觉得心里被重重锤了几下,锤得他头晕脑胀,眼眶泛红。
进了自己的院子,他远远望向正房,心里难过更甚,眼睛里也蓄了泪,屋里的左茂行专门为他敞着一扇门,等着他回来算账,结果吴幼清人倒是回来了,却傻子一样站在远处瞅着门发呆。
左茂行放下手里的账本起身把两扇门都打开,然后问院子里站着的蠢东西:“你杵在那做什么,帐没算完又往外跑。”
本来,“生病”的人总有几分神经衰弱的症状,吴幼清已经酝酿了一路,听他冷冷淡淡这么一说,心里突然无限委屈。
毕竟,他可是为这个家病的!
“今儿我休息,不算账了!”这还是吴幼清有生以来头一回挺直腰板对左茂行说话,往常他看见左茂行就像三流术士撞上了千年老鬼。
左茂行盯着他,听出对方这一句响亮的拒绝里是有哭腔的。
“怎么,受欺负了?”左茂行慢条斯理问他,其实后面还有一句:是不是欠下女票资缴不上被人抡板凳撵出来了。不过,这句话他没来得及说,因为院里的蠢货突然像女人一样抽抽搭搭哭起来了。
吴幼清怎么也想不到左家这个坏脾气的少爷竟然有一天会温声细语的问他是不是受了欺负。
他受的欺负太多,这还是头一个愿意问他的。
“茂行,我这身体只怕是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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