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变成我一个人的自导自演和高兴啊！我也想让你高兴啊！”
小路予扬的眼眶红了，吸了吸鼻子：“你这样，搞得像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好像我在欺负你一样！明明我什么都没做，我却觉得自己很让人讨厌了！”
没有的事情啊，路予扬。
仓越想，你一直都很好，并且不断地在变好。小时候你还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显得有点喜怒不定，但是现在，你已经能很好地表达自己了。虽然还有一点急性子，但完全没问题。
每个人都是复杂的个体，剥去表面呈现出来的讨人喜欢的皮囊，内里都藏着龌龊的黑泥。嫉妒、虚荣、高傲、懒惰、色心，它们缠绕着每一段想法，如水面下的暗礁和水草，是掩饰出的和平世界下无法消灭的缺失。让人粉身碎骨，难以逃脱。
三年前的那一天，就是如此。他倒在地上，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如黑水作长练，冰冷刺人。嘻嘻笑着，互相交头接耳着，那些平日里礼貌又温柔的同学们，在那短短一瞬，投来的目光里，却都带着愉快的恶意。
阳光一瞬间，就被那恶意张开的大口吞噬了。
但是路予扬不一样。他是不一样的。他愤怒着，阴晴不定着，却还能用辛辣的字眼，对仓越吐出热诚的关心来。
不过，以前的小仓越还是很怕他的。仓越冷眼旁观，听小仓越小声说：“企鹅……”
“那就去啊！”路予扬扯着仓越的手腕往回走，仓越无法，只能踉踉跄跄地跟着。两人看着地图寻找着企鹅馆时，脚前有一个黑白色的小东西笨拙地路过……
诶？
“后退！我们要拉线了！”两个保安大叔分别站在两端，把绳子当做简易的围栏，拦住突然变多的观看的人群。被人群簇拥着，仓越和路予扬都张大了嘴，看向绳子的前方……
“恭喜你们哦，正好到了小企鹅们出来散步的时间了。”饲养员小姐姐弯着眉眼，对两个小孩子解释说。
有些细腻绒毛的小企鹅，挥动着小小的翅膀，扭动着身子，向前走着。人群也小心翼翼地跟着他们。走过花坛，走过草丛，再绕回来。饲养员小姐姐喂它们吃鱼，企鹅们都仰着头挤挤挨挨，叼着鱼呼噜一下就吞下去。
黑白色的胖胖的小天使们，温暖了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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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越从梦里醒来。灯光明亮，驱散一室黑暗。他没有第一时间打开手机看时间，而是先摊开右手。
睡前紧紧握着的，那一支准备送给路予扬的笔，已经消失不见了。
又一次，回到了高考前一天。
打开手机，时间是2018年6月6日，早上六点三十一分。手机通知里，顾辛汝连发了三条空白消息后，直接开了自拍，用仓越的影像开口说话：“今天，去找路予扬吗？”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小心翼翼的。
仓越出了会神。拜重复的高考前一天所赐，他能知道路予扬家里的情况，也是一件好事情。不过，真的好多年没有见到路予扬发脾气了，可能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梦见那么以前的事情吧。
仓越遮住了摄像头，手机屏幕上一片漆黑了。他明知道就算这样，顾辛汝还是能看见他的脸，但是，还是这么做了。
“今天不去。要复习了。”
这么说着，他忍着眼睛的酸涩，抽出张纸巾，擤了擤鼻涕。
亲耳听见路予扬家里人对自己的意见……有点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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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辛汝安静了一会儿，装作没有看到仓越眼眶里摇摇欲坠的泪水，用活泼开朗过头的声音大声说：“那么，从今天开始，就要好好学习了！努力从循环里脱出吧！”
“嗯！”
仓越用力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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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是循环的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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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欠了五更了……吗……这章……写得……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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