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高三的上课铃惊醒了黑暗里的两个人，暖黄的声控灯照亮了教室门前贴近的两个人。
程一一把推开微愣的周肆，他像是落荒的兔子，飞快地逃离了这个地方。
只有周肆愣了两秒，才还在刚才的美妙里恍惚，他舔了舔唇，眼底里才反应过来的一抹惊讶神色，已经被微醺的酒气替代。
他想起了今天晚上在天台喝了小野花带来的断片酒，一听气泡酒，和别的酒比起来没什么差别。
不过小野花让他浅尝辄止，说酒精兑的，喝多了对胃不好，周肆就只喝了四五口，还要继续，被小野花直接把酒拿走，丢垃圾桶了。
“行了，喝喝就行了，这酒起后劲，这会儿清醒，晚点就开始断片了。”
勉强认为是起后劲的周肆甩甩头，认同地说：“这酒喝多了，真的有幻觉。”
他皱皱眉头，替程一锁了前门，才开始酒精上头，神游似的记着是要回自己寝室，却径直上了楼，转弯去了程一寝室。
他想推门，却发现大门紧闭，连光都没有。
他索性靠着墙席地坐下来，百无聊赖地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见人来，他抹了把自己的后脑勺：“这些人怎么还不回来？”
话音刚落就看到程一熟悉的身影朝着自己走过来。
他这才疑惑地抬头看了一下门排，反应了一下，突然笑出声。
程一听见了自己寝室门口的笑声，才抬头，他那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紧张起来，擂鼓一般在胸腔隆隆作响。
“我喝多了，程一一。”周肆一脸像是无事发生过的模样，解释了一句，眼睛微觑，像是真的酒精上头了。
程一听完，慢慢地走上前，心里莫名生起了一点委屈，很快这点委屈就爆炸开来，侵袭了他的四肢百骸，他的眼睛里突然多了点湿润：“嗯。”他压着嗓子里颤抖，“要睡我这里？”
周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顺着程一的话：“那等查完寝，再回去了。”
程一没有回答周肆，径直去了，站在阳台的镜子前面，看着自己微红的耳根，看着眼里藏不住的重燃起来的希冀，自嘲地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程一一？”周肆走过来，问道，“也笑得太难看了。”
程一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他沉默下来。
“我上个厕所。”周肆说。
程一看着周肆和他错身进了厕所，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声嘀咕：“是啊，也太难看了。喝多了的一点施舍，都能让你高兴得不得了。”
程一擤了下鼻子，瘪着嘴回床上拿了毛巾，盖在自己头上，等着周肆从厕所出来，直接进了厕所洗澡。
周肆迷迷瞪瞪地看着人从自己身边过，又迷迷瞪瞪地躺在了程一的床上，想着老师查寝，怕老师看出来程一这里多一个人，又下意识地放下蚊帐。
等程一带着微红的眼眶从厕所出来，看到整个寝室空荡荡的。
他以为周肆走了，索性把帕子搭在了脖子上，一声声泄愤一样地骂：“周狗。”
“爱你的小野花不好吗？”
“为什么老要招惹我呢？”
“又不喜欢，招惹有意思吗？”
“周狗，小狗比！怎么还不去打架啊!早点打架打死算了！”
……
程一骂完打开了自己蚊帐，正准备躺下，就闻到了蚊帐里弥漫的酒气。
他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往里探了探，在一片昏暗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轮廓，绵长而均匀的呼吸昭示着周肆已经入睡，但程一心里仍然紧张着。
他蹑手蹑脚地躺下来，睡在床边缘，枕了枕头一角。
“嗯？”周肆的声音响在了程一耳边，“洗完了？”
程一小声地应了：“把你，吵醒……”
程一想问一句，还没问完腰上突然有力道把他往床里靠——是周肆伸手将程一往床里揽了揽：“你要掉下去了。”
“……”周肆的声音带着点倦，和喝了酒之后的微哑，听得程一不得不深呼吸起来压下心里的那股子要燃烧起来的烈焰。
“你没吵醒我。”周肆抵着程一的背。
好像自从周城出事，程一回去以后，周肆就挺喜欢这样头抵着程一的背，靠着程一睡，只有程一不太适应，他觉得这样太像周肆撒娇了，说白了，对于他这种有企图，遇到周肆这个动作，还是觉得太犯规……
“你在害怕吗，程一一？”
“啊？”程一一动也不敢动，“没有，怎么了？”
“我觉得你心跳有点快。”周肆抬头，酒气弥漫开来，程一觉得他快要醉了。
但一瞬间又在周肆的手绕过来摸向程一胸膛要感受心跳的时候清醒了。他抓住周肆的手腕，听见周肆迷迷糊糊地一句：“嗯？”
他赶紧哄道：“没有，你喝多了，感觉都是假的。”
“也是。”周肆收回手，喝醉后的傻气突然一展无余，“这个断片酒真的有幻觉，程一一，我还幻觉我刚刚亲了你，嘿嘿。”
“嗯，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好。”周肆的额头抵在程一肩后，安然地合上眼睛。
大梦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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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可不可以不要靠着我睡 44：不可以 嘿嘿，舒服 还要搂着睡，更舒服。卫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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