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尘终于也抛弃秦璘了。生病的秦璘被扔在了大山里,没力气反抗的他,到午夜就要被鬼倒吊起来灌药。它们欣赏秦璘动听的惨叫,**秦璘的肢体,让秦璘死了活、活了死。从此,世间再也没人记得秦璘,秦璘要永远被折磨。
秦璘颤抖地拿起手机,拨打郑尘的电话。对面床上的方块屏幕闪动起幽蓝的光,听筒持续不断地长音回响——
秦璘细长的影子投影在墙上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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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璘盯着白墙上的影子看——是扭动的潭水。他穿上外套,跑出了房间。
夜色微凉,屋檐下的木灯笼亮着暖光。一楼院子里的植物茂盛,散发出浓郁的香味。秦璘顺着楼梯下去,一步一步走得小心。
秦璘听见了微弱的琴声,断断续续的,但很缓慢、很古雅。他一边颤颤巍巍地下楼,一边幻想出穿白衣的吊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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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女人的笑声。
琴声没有断,反倒变得更清晰流畅了。唱词是:有美人兮,良宵玉楼候君;有佳人兮,幽篁深林候君……
“学长……”秦璘不敢再往下想,一鼓作气冲到庭院里。转身看了一圈这四合院模样的建筑,对满院的植物感到眩晕。摇晃的灯影把不远处的小屋照得影影绰绰,琴声就是从那处传来。几只黑影环坐在一起,怎么看都是《聊斋志异》里的夜鬼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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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怪的细语谈笑忽然被来人打断。
“有什么事吗?”穿黑裙的鬼先抬起头,横着她有些衰老的眼,看着秦璘。
“我……”
郑尘不在房间里,那他在哪里呢?被鬼囚禁起来了?被挖去心肝吃了?变成牲口当奴隶了?秦璘把在座的四只鬼都审视了一遍,面目冷漠、衣着古旧,怎么看都诡异。尤其是弹琴的,真是穿白衣的女人,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郑尘是不是刚被烧成了骨灰,做她饮料?
秦璘抽泣一声:“我找人……”
“你找谁呢?”
“比我高的、男的……”秦璘想不起郑尘穿的什么衣服了,也找不出词描绘郑尘。他把发烧的糊涂归咎于野鬼的法术——恶鬼正在剥离活人的记忆。
女鬼开始弹琴了,琴声将把秦璘蛊惑,让他心甘情愿变作他们的下酒菜。
秦璘转身就跑,跑去庭院里站着,对着二楼亮灯的小屋抹泪。还没来得及等到天亮,还没来得及给妈妈打电话,还没来得及放烟花,一切就这么结束了。对于消失在山野鬼宅的郑尘,秦璘更是自责,恨自己任性、多病、矫情,恨不得提起大刀杀进鬼宅替郑尘报仇,再陪郑尘共赴黄泉。想到这里,秦璘似乎有了点力气,准备去厨房找刀。
厨房正好在一楼,亮着微弱的白炽灯,浅蓝色的方块地砖印出一条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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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璘,你下来了?”郑尘听见脚步声,歪出半边身子。右手还拿着支筷子,是给秦璘搅中药的。
秦璘看了看那人,又看了看他身前的黑罐子,崩溃大哭。他抓住那人衣领,哭道:“还我、还我、还他命来!”
郑尘赶紧关掉火,把秦璘带去门外。
“还我!”不知什么时候,秦璘抓了一把水果刀,刀刃明晃晃地朝着郑尘。
郑尘往后退:“放下刀,秦璘……乖、听话……”
“还、还他命……”
“好,我还、一定还。一手还命、一手放刀。”
“你骗人!他死了!”
“他没有死,绝对没有,我不骗你。”
“我都、见你……熬汤……了……”秦璘说得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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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汤里只有植物、只有植物。放下刀、乖、我什么都告诉你、什么都给你。”郑尘见秦璘稍微镇定些,继续说:“你要什么,我想办法,都给你。”
“我、我……要郑尘……”
“好、好,郑尘在,就在这里……放下刀,我把他还你……真的、真的。”
“他没死……?”
“没死、他活得好好的,他就在这里。跟我来,我带你去看。来,手给我。”
秦璘递出刀的一瞬,就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哭着倒去郑尘怀里:“骗我、骗我……”
“我不骗你,我就是郑尘。”
再也没心思顾及中药的事,郑尘把秦璘带回房间。
秦璘绝望地哭:“你不是、你不是,我要郑尘、要郑尘……人皮、画皮、鬼!不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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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尘想不出办法,抓过秦璘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我是不是鬼,你确认一下?”
秦璘吓得惊叫,哭得几近断气。
郑尘钳着秦璘手腕,有些报复地折磨起面前的人:“热的,会呼吸,是不是鬼?”他朝秦璘掌心呼气,往他面前凑,逼秦璘正视他。“人皮是不是假的,揭得下来吗?”
秦璘抬起无力的手,抠了抠郑尘的脸。软绵的掌心在他下巴蹭,揪一揪耳垂,扯一扯头发,好像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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