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过完这两天。
徐启文原本都要拍案而起了，在听到是主人的要求之后，这才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是非常时刻，主子若还能顾及到自己这点小事，就说明一切都在计划之中，谋定多年的大计成功的可能性极大。
徐启文冷静了下来，也就控制住自己追问的欲望，不再搭理又去忙前忙后准备茶水的睿王了。
这间屋子并不华丽，属于一眼就能够看到底的类型，徐启文都不知道睿王从哪里倒腾出来的一套新茶具和茶叶。总之，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睿王已经在淡定地分茶了。
“来，尝尝。”睿王放下茶壶，做出请的动作，“你不是说过你想去边境线的天山看看吗，这可是我路过天山的时候亲自收购的银毫。”
徐启文只伸三指，捻起白色的瓷杯，香气袭人，汤色青黄，细长均匀的茶叶沉在瓷杯的底部，条索细长，白毫毕显。初饮极苦，却又有香气充盈在唇齿，细细品来，回味甘甜，久久不散。
苦中带甜，苦中作乐。
一如人生。
即使是对茶道并没有太深领悟的徐启文，在饮完一杯的时候也不禁发出一声喟叹。
隔着袅袅的茶烟，睿王看着徐启文满足的脸庞，眸色间却有几分哀伤。在他们同行的时候，徐大少爷不单单会带他赌博、跑马、吃花酒。更多时候，徐大少爷会同他踏青、练字、听琴。徐大少爷的茶道水平着实不怎么样，但就是这个不怎样的茶道师傅，令他起了钻研茶道的念头。他始终还是无法忘记，神采飞扬的男孩坐在他的身侧，自信地仿佛万事万物都侵扰不了他的心。
可现在，更精美的茶具，更昂贵的茶叶，更加优美的手法，却换不回曾经的少年的半分骄傲。
年少时总信人定胜天。
在后来则是尽人事、听天命。
最后才发现，倾尽一生，仍旧于事无补。
天命，不可违也。
一人之力何以阻止神州陆沉，单臂何以挽回万人形成的强大颓势，人们往往付出了尽数全部的努力，却依旧如同抽刀斫水，水东流。
在睿王的眼中，茶烟越来越重，白色的雾气张牙舞爪，将徐启文尽数吞噬。他知道，到这种地步，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
与想要与否无关，结局必然驾临。
带着无可挽回的辉煌。
“启文，”睿王张嘴，“我......”
鸟叫声，翅膀的拍打声，灰白的鸽子从敞开的窗口飞入，落在睿王的肩头。
睿王取下了鸽子脚上的消息，眉头紧皱。
徐启文听到了睿王在叫他，反问道：“有什么事吗？”
匆匆起身，甩袖之时，明明是轻薄的锦缎，却发出了箭啸般的声音，睿王连再多看徐启文一眼都来不及，就消失在了徐启文的目前。
“我要出去一趟，马上回来，你就呆在这里。”
仅仅留下这一余音，在空气中回荡。
徐启文愣了一下，又喝了一杯茶。
这杯茶他喝得极慢，在喝完这杯茶后，壶中的茶水已经冷透了，连同那袭人的茶香一起。
“子鼠。”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徐启文唤出某个代号。
饕餮的人总是来无影去无踪，却又总是无孔不入，这次也是一样，昨天的影卫又一次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屋中。
“让你们主子来见我。”
徐启文垂眸，攥紧了手中的瓷杯。
这一次景明的确攥住了他的软肋，即使存在被杀死的风险，徐启文依旧要见他。
谁让那枚牡丹发簪在景明的手中呢。
那是妹妹最喜欢的东西，也是妹妹存在的证明。
本来应该在那场大火中被付之一炬的。
明明知道不可能，可那枝发簪的存在还是给了徐启文说不清道不明的希望，毕竟妹妹死的时候他并没有亲眼目睹。他总会忍不住妄想着，会不会，妹妹她.....还活着？
“房间的周围都是睿王的侍卫。”
沙哑的嗓音，从暗卫的面具下传出。
“你是怎么进来的，”徐启文冷笑，“他会进不来吗？”
暗卫不再言语，半鞠了一躬，退下了。
人走茶凉，徐启文笑出声，带着嘲讽的意味，摊开手掌，茶杯已不知何时被拧碎，细碎的瓷片扎进血肉中中，鲜血淋漓。
可他已经不再像儿时那样怕疼了。
真可惜。
伤口纵之任之，鲜血一滴一滴地从指间低落，在椅子的下方汇聚成浅浅的一汪水潭。
滴答，
滴答。
滴答——
啪嗒！
徐启文扭头，看向窗口，果不其然，正是景明。
察觉到了视线，他一片回头冲徐启文暧昧地笑着，一面关上了窗子。
“簪子怎么会在你那？”
时光空耗了所有深情，最后的侧影之心也被扼杀在昨夜的水潭之中，徐启文并不跟给这个疯子有再多的交流。
“你猜啊~”
景明歪歪头，踏着近乎跳舞的步伐，向他一步步走来。
在徐家被抄斩的前夕，徐家兄妹一起吃了最后一顿饭，死亡当前，徐启文毫不惊慌，因为太子释出面外加老皇帝的愧怍之心，徐诗诗和太子释的婚事并没有被废掉。
在这时，徐启文竟然庆幸小睿王只是皇后的养子，并不是妹妹真正的指腹为婚的对象。
满心满意以为徐诗诗能够活下去，内心因此无比平静的徐启文没有想到是——徐诗诗在最后的晚餐中下了药。
在大脑的极度眩晕之中，徐启文听到妹妹对对自己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