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昼嘴里含糊不清地再说什么,似乎在哭,又似乎在求饶,杨循光看不到她的脸,只能贴到她的后背,看到她的后脑勺。
他咬住牙,尽力多护住她一些。
疼,真疼。
混乱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两个人难敌四手,何况这是在休假状态的杨循光,手里没件能震慑的武器。就算两个人再能打,此时此刻也只能以保命为主。
杨循光觉得,他们可能会被活活打死。
为什么这群老年人突然发狂,为什么他们要打人,想不明白,也想不通,到最后,杨循光的意识几乎是混沌的。
等再次清醒过来,是在一间地下室,许昼侧卧在他身侧,眉毛耷拉着,眼紧紧闭着,白皙的脸庞上沾着血点。
杨循光努力睁了睁眼,抬手去揉额头,他记得,他是被一位老大爷拖进这间地下室的,腐败和潮湿的气味充斥鼻息,只有一道微光从高墙上窗口漏进来。
他眯起眼,有些回忆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他伸手去探许昼的鼻息,还喘气,他松了口气,然后轻轻喊了喊她的名字:“许昼?”
许昼轻轻哼了声,像是被梦魇住了,眉头紧锁,藏在眼皮里的眼珠轻轻动了动。
杨循光顿时泄了气,他试着起身,活动了下四肢,痛觉都被忽略,只要还能动就行,他往前走了两步,然后手抚上墙面,仔细去摸出口。
就在他走到右前方的墙角时,杨循光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咔哒”一声,身前像是有块磁铁,一下子把他给吸了过去,身后又翻开一个巨大的木板,直接将他拍到前面的暗格里,又一声“咔哒”,木门上锁。
至此,他和许昼被分开关在了两个屋子里。
这边,许昼被巨大的声响一吵,缓缓睁开眼皮,四周都是黑的,她木讷地看了好久,才分辨出一丝光亮。
脑海里某个记忆片段被激活,许昼猛然惊醒。
这个地方,这个感觉,无不熟悉。
人类最早拥有的觉知就是嗅觉,几千万年前,人就懂得气味,而如今空气里漂浮的腐臭味还有潮湿独有的味道,无不和记忆力刻骨铭心的感觉重合。
许昼心里一跳,她曾经和江鸢被一起被关在过一间地下室。
心中一个猜测浮出水面,许昼抖着身子,缓缓抬起头,目光尽头、光源的来处——果然有一扇悬在墙上的高窗。窗上生锈的铁栏,角落里还有挤进来的爬山虎,如果没有猜错,那一面墙上应该都爬满了爬山虎。
许昼慌忙起身,几乎是撞上了那面墙,植物的茎叶窝在手心里,许昼心头一凉,她咧开嘴,想笑又笑不出来,只能压着声音,呐喊。
这是红夫人的实验室。
她又被带到了这个地方。
“是谁?”嘴里含混不清地问着,“你是谁?你在哪儿?”
没有回答,许昼贴着墙面跌坐在地,绝望和恐惧蔓延开来,她突然揪住手中的爬山虎,狠狠往下一拽,带着纤维毛的茎卡进手里,勒出血印,哗啦啦下坠的叶片划过皮肤,立马有血珠溢出。
濡湿的潮气混着血水,空气里的味道变得更难闻。
这时候,一个重物突然随着坠落的植被一块掉下,正好砸在许昼的身边。轰然而起的灰尘呛得她忍不住咳嗽两声。
那是什么?
许昼下意识戒备,但忍不住看过去,这东西四四方方的,好像是一本书,高窗里漏出的光很弱,许昼看不太清,索性伸手去拿。
触碰的那一刻,许昼猛然僵住。
这是许夜的日记本。
也是她打电话让闫叔寄过来的“证据”之一,这东西为什么会被丢到了这儿?
许昼不敢想,只慌忙把它抱进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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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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