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再硬气又有什么用？抓些药一喂，还不是成了银娃浪妇？”
“听说今晚莫大官人要来？这小哥不是硬气么，让他伺候莫官人去。”
“哟，小柳你舍得呀？”
“有什么舍不得？那家伙愈发小气了，每次动作又粗鲁，我都不想伺候他了……”
众人叽叽喳喳的，那丹凤眼男子慢悠悠扭脸望他，笑眯眯道：“你等着啊，我去给你拿些药，保证让你舒舒服服。”说罢站起身来，光着脚走了。听了这话，既明后背发麻，脑中不禁出现了往日里黄拙对待他的那些个画面【……】那带着挑剔与审视的目光，像是无形的针一般，一下下扎在他皮肤上。
黄拙曾说，水成这样，既明啊……既明，你要是陷在那勾栏里，只怕已经被人吃得渣都不剩了。那些男人看你，会像看一块肥美的肉那般……你连呼吸的余地都没有……
呼吸悄然失了序，既明失神地坐在那儿，双腿不禁隐隐绞动。他不明白，如果自己真如黄拙说的那么诱人，可对方为何从不真正占有他？童子身真有这么重要么？然而他被那些工具弄了这么多年，难道……还能称得上是童子吗？
**部一股热意倏地涌出来，既明颤抖呼吸着，脑袋深深地垂了下去——这样的自己，早已不是童子了。
耳边丝竹鼓钹的声音愈发嘹亮，一室嘈杂之中，房间那端突然走进来一个趾高气昂的红衣美艳男子。他身后跟着个低三下四的龟奴，不住地小声规劝：“修竹！修竹少爷！别闹脾气啦，这台子都搭好了，客人也来了，都等着今晚上您那剑舞呢！快去好生准备呀！”
“什么破剑舞，什么玩意儿！看看，把我袖子都划破了！谁想的主意这是，我是卖笑的，不是舞刀弄剑的！”那个叫修竹的男子估计是这楼里的头牌，发着脾气将桌上的胭脂水粉扫了一地，也没见谁去拦他。这时丹凤眼男子回来了，拿着一杯不甚清澈的茶水，见状劝了一句：“修竹，你别闹了，一会儿苹姐过来，你又要挨骂了。”
对方甩过来一个白眼，不以为然：“苹姐过来又怎样，郑老板中意我，她还能把财神爷往外推不成？”
“嘁，小心哪天郑老板被别人迷了去……”不屑嘀咕一声，丹凤眼摆手招来两人，正想制住既明给他灌药，却见他面色冷峻阴沉，声音也变得嘶哑可怖：“你胆敢给我喂这个药——明日这破馆子就会变成火海，你信不信？”
“哟，吓唬谁呢……”那丹凤眼还不信，冷笑一声就要把茶水往他嘴里灌。既明眸中一闪，伸出双腿将他脚踝一夹，轻巧一扭，对方立即应声倒地，痛叫不已。冷笑一声，既明朝边上两个龟奴低喝道：“你们若还想活的话，就把老板娘叫来！”
话音未落，门口一个刮辣辣的揶揄声音响了起来：“这小公子说话这么大口气呐——”
苹姐一身水红长裙扭腰摆胯地走进来，瞟一眼地上痛哼的丹凤眼，面上神情稍稍正色了些：“绑着你也能把人撂倒了，看来真是个练家子呀……”探究的面庞随即贴上来，苹姐滴溜溜上下打量他一轮，轻笑道：“细皮嫩肉，我还当是个好欺负的呢。小公子，你师从哪门哪派呀？”
“我的出身你不必知晓。你只要知道，今日折辱了我，明日我师父必定会将你这楼付之一炬，就够了。”既明嫌恶地往后仰一**子，面色冰冷。苹姐的眸色也冷下来，撇开眼咬牙切齿：“……苏慕歧这小混账，居然丢个麻烦来坑我！他N的，下次给他加一倍的价！”
听她这样骂，既明便知是那流星公子把自己丢进来的。他哂笑一声，道：“老板娘，想来这事儿他是付了钱让你做，你怎么的也不算吃亏。但如果今**不放我，明天可是连命都没有了，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
“想什么想，不用想了！真是……我就说是个麻烦了！”帕子一挥，苹姐不耐地摆摆手，示意龟奴给他松绑。那绳子绑得精细，一时半会儿都还解不开，苹姐便又去教训那个修竹：“闹什么闹，这才红了几天呐，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了是不是？老娘今日能把你捧上天，明日就能让你跌到地下去，你信不信？！”
“哟，苹姐，吹牛了吧？咱们这条街上，你还能找出哪个比我好看的小倌？”
“找不找得出我不清楚，”苹姐冷笑，“但划花你这张脸我还是做得到的。”
修竹听得面色一白，瞬间没了话。苹姐瞪他一眼，回眸望既明，见他已经站起身，正把身上的绳子往地下扔，便勾勾手道：“随我来吧。”
跟着她一路穿行，既明走在昏暗的光线中，廊子两侧的房间里不断传来刺耳的声音。门扉是浓烈的棕红色，隔着薄薄窗纱，可以隐约看见里面的情形——躯体相互交缠，水泽声、碰撞声、尖叫声，无一不刺激着既明的神经。他其实很想知道——从几年前就开始了——真正的身体接触，是怎样的感觉？不是冰冷的工具，也不是干硬的鞭柄，而是，而是……另一个人身体的一部分。
那感觉，会……更舒服吗？
双腿逐渐虚软，一片温热粘腻，既明头晕脑胀地走到一楼表演台边上，看见台上一名蒙面女子正搔首弄姿地柔媚舞动，丝带飘飘。台下那些男人们——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无一不兴奋地望着台上，眼神贪婪而下作。既明不由想起黄拙那双阴鸷冰冷的眼睛，他用那样没有温度的声音说，既明，你的身子，会让所有男人为你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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