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吴莫恋恋不舍的回学校上课,他咬着我的耳朵和我说每天都会给我发短信。
朱有志这货不知是不是良心发现,最近一放学就来看我,看得出来他是怕雇来的护工不尽心,体现出少有的细心稳重。得知爹娘回来了,也不知道窜去哪里窝着,不见踪影。
我被变态绑架囚禁的事,着实吓坏了刚从台湾回来的爹娘,一到医院娘就哭的泣不成声:“顾海,娘不好,不应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让你小小年纪遭这么大的难!要是你真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啊!”
窗外一轮昏黄的下玄月挂在墨蓝色的天幕,爹站在窗口抽烟,他面色憔悴时不时关切的看着我,含蓄内敛的中年男人对儿子的关爱都源于理性:“儿子没事,你不要这么激动,都这么晚了,你让他好好休息。”
其实这件事我不怪任何人,人到了倒霉的关口,喝口凉水都得塞牙,何况还被疯子锁定了目标。面对他们,我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安慰,我不擅长表达感情,说不出什么知情识趣的话,只能伸手拍拍娘的背,让她知道我还好。
不过俗话说关心则乱,娘依旧改不了多年的脾气,对着爹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一顿招呼:“到了医院就别抽烟了,八百年关心一次儿子,你就不能坐过来好好聊聊天。”
爹叹了口气,掐了烟一屁股坐到床尾:“小海,你叔叔给了我们一笔钱,爹准备辞职做点小生意,在你出院之前爹娘照顾你,安心休息,爹以后不会让你们再吃苦了。”
爹说的这段话意味深长,又透着一股子突然,上辈子老两口吃了半辈子的政府救济,打散工供我上学,一直到退休,就这么一下子居然峰回路转了,不过我不是太在意,只要这个家幸福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我点点头笑着说:“医生说我恢复的不错,爹我能不能成富二代就靠你了。”
娘听了我这话破涕为笑:“这孩子越来越会说话了,他爹你听到没有?”
爹低头笑了起来,他摆摆手出了门:“我去外面抽根烟,瘾有点过不去。”
经过这一折腾,我没能赶上期末考试,老班经过各方考量最后决定年后返校给我个人补考。春节前王静伦,方槐,粉团子,李青和吴莫一起来看我,他们带了好几包壮骨粉一堆钙片。
方槐说我可能是流年不利,导致的骨质酥松,所以才动不动就骨裂。粉团子给我带了各种笔记教材,其中还夹了一本诗集,没错就是那个疯子推荐的诗集,我没有做声悻然收下,这世间错的从来不是文学作品本身,错的是人心的误读。李青一直安静的坐着,像是个情谊深厚的雕像,在病房若隐若现。
为了不给我以后的学习生活带来不良后果,家里和学校一致决定隐瞒我这次遭遇的真相,对外说我只是遇到意外车祸大腿骨裂。
王静伦一直在一边不做声,这不是他一贯的作风,但是可以想见拥有警方“内部消息”的他,应该是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
吴莫很配合他们的阵容,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我,眼神流露的阵阵秋波,已经暴露了他是来假公济私的。
出院后不久,新的一年又要来了,我迎来了十七岁的生日,爹给买了一台电脑作为礼物,这可是我收过来自父母最贵的礼物了,小生日所以谁都没请,只是一家三口简单吃个饭。
爹郑重的拆开包装,笑呵呵的看着我:“顾海,这是爹买给你长见识的,我们这老城区中的棚户区,全都是一些历史文盲,十几岁就下工厂没文化也没眼界,所以就希望自己的子女有文化有眼界,这个家以后还得看你,爹祝你生日快乐。”
“好的爹,你就放心吧。”,我熟练的组装好电脑,“爹,有电脑家里还得拖条网线,没网用不了。”
爹点了根烟,深深吸一口,从鼻子和口中喷出来,熏的他自己眼睛通红:“让隔壁牛二帮忙了,他在电信,说要一个星期。”
娘的菜差不多做好了,端菜放碗好一顿忙活,伸头喊了一嗓子:“爷俩吃饭了,那新鲜玩意一会再鼓捣,不是还要有一星期牛二才来接网嘛。”
看来这次爹娘很走心,给我配了全套。
桌上的蛋糕扎扎实实的戳了十七根蜡烛,那一片红彤彤的火焰分外耀眼,我闭上眼睛许了个愿,鼓起腮帮子一口气吹灭。
能重生真是太好了,感谢那位过路的神仙多看了我一眼。
碍于我架着拐不方便,开学后我没有住校,但是补考还是逃不掉的,考虑到不要给我增加心理负担,老班一直都没和我提有关遭遇的任何事情,在这点上我很感谢他,毕竟有谁能抵得住好奇心这种东西。
寒冷的冬天过后我的腿终于好了,一天中午吴莫拉着我来到沈倩文约我的小花园,柔软温暖的春风吹在脸上,冷清的角落双人合抱的槐树,已经开出满头的鲜花。
槐花的香味醉人坠在枝头,地上还有些许飘落的花瓣,比起当初黑灯瞎火的秘密接头,此时此刻才是约会的好地方。
我靠在树上仰头看着满树春花,浓郁的甜香气息钻入鼻孔,流进心间。
“约我到这里做什么?”
他站在我对面眼带笑意:“这里清静方便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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