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延颤抖的右手捂住她冒血的额头,眼泪夺眶而出,落进自己酸楚的嘴里,落在她毫无血色的脸颊上,他紧紧地搂住她,想要哀嚎,想要狂喊,却只发出了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嘶声,喑哑难听得似毒哑了的老鸦。
“找太医啊……太,太医啊……”他支离破碎地哭泣着,甚至是放下/身段祈求着,不想再理旁人如何看,亦不想再装腔作势地假扮大人,他哭得涕泗横流,哭得惨痛欲绝,哭得似一个任性放肆的孩童,哭得一点儿也不像一个帝王。
太监们这才慌乱起来,尽管心知周越桃已身殒,无半点回转的可能,却无人敢言,只屁滚尿流地去宣太医,文武百官齐齐下跪,俯身叩头,沉默地对着崩溃无助的君主。
李长延将周越桃死死抱住,他从未如此害怕失去过,哪怕是母后,哪怕是皇叔,甚至是幼时送别越将离。可周越桃的离去让他有了一种无法回头的黑暗感,好似那一扇唯一的,细小的,发着隐隐微光的窗户,就这样永永远远地关闭了。
“皇上说的道理,越桃不懂。越桃只知道,臣服皇上,爱重皇上,疼惜皇上。”
“越桃晓得,皇上是个顶温柔和善的人。越桃回回冲撞皇上,皇上回回不计较。”
“阿桃要同小叶子和白姐姐永远在一块儿,若是还有皇上,便更好了。”
“皇上心疼我,是不是?”
宫墙外的栀子早早地生发,凝着晶莹的露珠,它是那样不起眼,以至于花瓣上一丁点儿夺目的颜色也无,可它的香气馥郁极了,细细密密地罗着网,将春意送至翻开的诗集上。
蜀国花已尽,越桃今已开。
色疑琼树倚,香似玉京来。
且赏同心处,那忧别叶催。
佳人如拟咏,何必待寒梅。
(第七卷长相叹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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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令狐相公咏栀子花》:“蜀国花已尽,越桃今已开。色疑琼树倚,香似玉京来。且赏同心处,那忧别叶催。佳人如拟咏,何必待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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