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世（十一）
会议室里，桌上摆着包子、油条、豆腐脑以及各种口味的泡面若干，市局刑侦科熬了一夜的一众，一边早餐自助，一边开着碰头会。
贾晨也是熬了一宿，一口干掉半碗豆腐脑，手里举着半根油条道：“我这边先来，一会儿还得再去一趟汇佳，看看那边的人对刘春梅有没有印象。”
邬云华看他那张牙舞爪的样子道：“你先把那半根油条吃完了。”
贾晨把手里油条折吧折吧，一口塞嘴里，那吃相难看的也是没谁了，邬云华见状扶了扶额头，抬起两根手指示意他说。
“死者柳霖，今年25岁，家住江安花园，二十号上午九点钟离开家之后，就一直没回去，她以前也经常去酒店玩，保姆并没在意，而柳霖的先生冯志英当天早上从江安直飞法国，行程十二小时，这十二小时两人一直没联系，冯志英在当天到达法国之后给柳霖打了一个电话报平安，当时就已经没人接了，因为咱们和法国有七小时时差，江城当时正好后半夜，他以为柳霖睡了，就没再联系她。直至昨天下午两点钟，冯志英忙完工作，有联系了一次柳霖，柳霖依旧没接电话，这次他还联系了柳霖的妈妈，当时柳霖妈妈告诉他柳霖在自己家，冯志英因此放心，要柳霖有时间联系他一下，不过后来经过我们核实，柳霖当时根本没在父母家，她母亲之所以那么跟冯志英说，是担心女儿和女婿之前产生矛盾，就骗了冯志英。”
“这妈够鸡贼的，都没问问女儿怎么了，戏就演上了。”
“你要有个上亿资产的女婿，你也这样。”贾晨回答完同事，发觉被带跑偏了，继续道：“所以现在这边初步可以确定柳霖应该是二十号下午离开医院之后就失踪了。二十三号的早上被发现死在南门市场的下水道里。”
邬云华看着面板上柳霖没被毁容前的照片，是个漂亮的女人，邬云华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下意识觉得她和谁有点像，一时之间却想不到到底是谁。他扫了一眼柳霖的档案，上面写着她老公冯志英的信息。
“她老公呢？有没有问题？”
贾晨将冯志英的照片贴到邬云华背后的案件信息板上，指着冯志英道：“冯志英，男四十二岁，是在一个相亲网站上认识柳霖的，柳霖长相漂亮，家境也不错，两人虽然有年龄差别，但是挺合拍的，相亲之后不到半年就结婚了，外界对这对夫妻感情评价都是和睦，家里的保姆也说，除了没孩子，两人没什么矛盾，所以结婚两年后，柳霖开始尝试人工受孕，但是这半年也没什么结果呢，但是听柳霖她妈那口气，两人没孩子是因为冯志英年纪大的缘故。确定死者就是柳霖之后，我们联系了冯志英，他已经往回赶了。”
“冯志英个人经济情况怎么样，会不会有什么仇家？”
“他一个IT男，手里有个视频的APP,按照现在的说法是什么网络新贵，除了公司那些钱，个人资产大概两个亿左右，没什么社会不良关系，仇杀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是敲诈勒索的话，也没必要把人杀了，就算是事后撕票，直接把尸体埋了好不好。”
会议室没了声响，贾晨在面前的文件夹里翻找一阵之后，将一份文件递给邬云华道：“这是柳霖被杀前两个月的通话记录，都是正常的电话，几个常联系的未存的码我们也核查了不是推销房子的，就是快递，没有不正常联系人。”
邬云华这边前前后后翻了两遍，发现了点什么，他指着通讯记录里一个名字道：“这个刘宇是谁？”
贾晨探头过来看着邬云华指着的名字道：“这就是柳霖主治大夫的助理，私人医院的大夫都不自己联系病人，这些基本的事情都是助理来沟通，不接触我是真不知道，人家私立医院的服务真是好，打个电话约时间，约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根本就没有排队一说，VIP病人还可以要求医生直接□□。真是只要钱到位玻璃也干碎，头儿你说咱们好歹也是公职人员，都没这待遇。”
邬云华视线始终在那份档案上，他道：“你可以努努力，给你儿子拼个家庭医生出来。这个汇佳医院，营业时间几点到几点？”
“他们针对急诊是二十四小时服务，门诊是早九晚五。柳霖一直都是看的门诊。”
“她看门诊的话，没必要晚上和医生助理联系吧，还是这助理主动联系的她。”
“晚上，什么时候。”
站在邬云华身边的贾晨，看着他翻到的一个月前的一个通话记录，通话时间是晚上十点半，电话只说了三十多秒，五分钟之后柳霖的手机有一个未命名的电话打了进来。
邬云华拿出手机，发现没点，贾晨当即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他，邬云华按照电话表上的电话打过去，电话很快接通，外放里传出一个青年男人的声音：“喂，我马上到您小区，您下楼吧。”
“您是司机？”
电话那边的司机被邬云华问的有点懵，他道：“是呀，不是你叫的车吗？”
邬云华没回答司机的话，他道：“是网约车吗？”
“对啊？到底是不是您叫的车？”
“这趟不是，您下一趟接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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