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事（二十三）
季寻的话再次让全场的人有种出乎意料的感觉，邬云华道：“时间？”
“凶手知道，如果他不在这个时间下手，或许就没办法下手了。这也是为什么凶手不惜暴露自己，也要达成目标的原因。而且尸体被发现的应该不在他的计划中，所以现场并没来得及清理，如果我是他的话，我会在杀人之后将现场伪造成死者已经出国的假象，谁也不会关注一个只是临时租住在这儿一段时间，随时都会带着行李离开的女人。”
“这么说来，大雨把能毁掉的证据都毁掉了，也算是帮了我们？”
“差不多吧。”
水位、时间、完全了解死者的所有动向，知道死者会在什么时候离开，是什么才能让他如此费心，想要杀死一个人呢？
会议室突然没了一丝声响，从刚刚就在看常景带回的照片的季寻道：“也许死的不止一个人，和周妙弟同居那个人之所以不常出现，估计是有不能出现的理由，比如不能让大众看到他的脸。周妙弟不住酒店，而是选择这个城中村，也很可能不是因为她自己，而是因为这个男人。往逃犯那边查查把，近期在江安犯了不小的案子那种。”
常景听着季寻的话，像是小学生回答问题一样举起手道：“为什么是近期？”
季寻虽然把能忘得都忘了，但是专业能力还是甩了这些新人好几条街，他道：“短期并且还没来得及离开的人，才会惦念没有处理干净的财务问题，想着能多带走一些就多带走一些。已经跑到外面的，有了固定的经济收入之后，为了保证不被抓到。即便混的不好，也不会再回来。即便一定要回来，也不会亲自回来。”
常景虽然同意这番话，但是还是道：“那也不能完全排除这个周妙弟经济不好？”
季寻没有给常景做解释，而是看向了邬云华，邬云华当即会意，清了清嗓子道：“她经济情况应该很好，照片里的包都是真的，光放在角落里的行李箱，能抵你一年工资吧。”
“我擦，什么行李箱？怎么这么贵，头儿，你咋知道。”
邬云华摸了摸鼻子道：“我用的是同款。事先声明啊，我那是自己工资买的。”
陈伟方一听这话，冷声道：“就你那点工资，够你吃饭吗，败家玩意儿。”
话题转到邬云华身上，他敲了敲桌子道：“这是说我事儿的场合吗？”
一会议室的人头头点的跟打桩机似的，邬云华却全当没看见，道：“说正经的。”
邬云华话音落下，刚在开会间隙接了离开会议室的万有良回来道：“银行把周妙弟的银行卡流水都送来了，总计现金有七十多万，还有三万美金。”
邬云华接过万有良递来的银行发来的电子账单道：“合着里外里小一百万现金存款。十天前还被转入了一笔六万块。”
邬云华又翻看了一遍电子对账记录。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打给这个周妙弟一笔钱，多到十几万，少到三五万。
“查查最后这人和周妙弟什么关系。”
邬云华要将银行流水放下，就听季寻道：“有没有更大额的流水？”
“近期的吗？”
“最好是从去年夏天开始。”
去年夏天，正是常景口中那经理说周妙弟时隔几年之后再次回到江安。
邬云华连着翻了几页之后，终于在一年前的夏天，找到一笔大额入账，金额有二十万，但是比起那笔钱，邬云华更诧异的是转账人竟然是冉成杰。
“冉成杰？”
陈伟方听到这名字比邬云华还激动道：“你说谁，冉成杰？”
邬云华点头，又将手里的资料翻看了一遍，把流水递给了陈伟方。
万有良这段时间一直在下面跟一个会场的安保工作，所以不太清楚一组这边的经济案，道：“冉成杰是谁？您认识？”
陈伟方这边还没说话，许琅朗就一巴掌拍在了桌上道：“认识，太认识了，为那货，我加了五天的班，写了七万字的材料，我写小说都没这么积极。”
许琅朗在那边咆哮着，陈伟芳突然看向了邬云华，邬云华也想明白了什么，两人异口同声道：“亏我们满世界找，原来这孙子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呢。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邬云华和陈伟方因为在杀人抛尸案子上突然有了冉成杰的消息，欣喜不已，但是邬云华却及时从喜悦之中走出来，看向季寻道：“你说和周秒弟同居的男人可能死了。”
“八成。”
陈伟方好不容易有点重要嫌疑人的消息，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道，“是周妙弟干的？他们俩都同居了，按照周妙弟所说的，她要出国，据我们掌握的消息冉成杰也要外逃出国，既然两人都走到了这地步，没必要闹掰吧。
季寻看着周妙弟的银行流水，几乎每隔一两个月都会有一笔小到五六万，大到十几万的入账，这对一个出身不好，又曾经从事不良职业的女人来说，太不正常了，而且从打款人的名字也都可以看出，几乎都是男性。
季寻将那份银行流水递给邬云华道：“应该不是周妙弟下的手，大概率是杀他的和杀周妙弟的应该是同一批人。至于为什么。”季寻并没直白说出来，道：“你联系一下名单上的人，估计像是冉成杰这样用本地人名字的不多，但是你联系几个应该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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