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洛的车开进小区,齐哲看见一个蓝色羽绒服孤零零的立在路灯底下。
他被羽绒服逗笑,下意识冲伊洛道:“你看那个....”话说到一半,嘴角还没拉起弧度,他就意识到什么然后巨大的悲伤再次席卷而来,把淡淡的开心冲散。
伊洛却听到了他的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语气轻轻的却包着温柔,“我上大学的时候,第一年去学校,被南方的冬天冻到怀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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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蓝色的羽绒服被车灯照到,慢慢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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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洛一边停车一边继续道:“后来我们晚上睡觉的时候,就穿着羽绒服睡,等早上起来的时候,漏在外面的羽绒服袖子就会冻成立筒,起床之后再用吹风机把袖子上的水汽吹干。”
蓝色羽绒服里的人站起来,冲他们的车走来。
齐哲看着伊洛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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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让人沉迷的东西。
两人下了车,曹未竹迎上来,“我的妈!西北真的好冷!这个风吹的我脸都快掉了,我们快进屋好不好?”
伊洛上下扫了他一眼,看的曹未竹一阵心慌。伊洛什么都没说,转头冲齐哲道:“曹未竹,我约的医生。可以让他帮你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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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哲冲他扯扯嘴角,上前开了单元门。
老旧的楼梯间里,灯光都没有那么亮。齐哲上了六楼,打开一个多星期都没人回来过的房间。
扑面而来的灰尘味里夹杂着一股熟悉的兰花香气。
齐哲进屋脱了外套,进厨房开了锅炉,烧起暖气。然后他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伊洛和曹未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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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两个人的动作都会刺激到齐哲,他很害怕,伊洛的脸其实在他脑海里,还算是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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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曹未竹话很多,他一直冲齐哲和伊洛喋喋不休,空气中并没有太凝固和尴尬。
曹未竹随身带了个小药箱,他掏出体温计给齐哲夹上,“那个哲哲啊,我先给你吃个维c和复合b,等一下看你体温再给你吃药。”
齐哲缩在沙发里,默默的点点头。
“伊洛,我给你说,前几天我们医院派了几个专家组过来支援边疆,我们医院弄了个骨干计划,让我在这面三医院建个专家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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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洛坐在齐哲旁边听他说完安静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曹未竹没得到回应,尴尬的舔舔嘴唇。但是他了解伊洛,也不生气,转而掏出齐哲的体温计看了看,拎着药箱进厨房给齐哲冲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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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哲喝了药,和伊洛一起静静看着他,把他尴尬的手脚都要同边了。
“你俩,还真是父子啊!行,我先走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伊洛起身送他下楼。
“和我一样吗?”伊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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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未竹看着伊洛无奈的点点头,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问道:“我刚刚给他的感冒药里加了点中药镇定,你放心没有副作用就是调理的中药。我目前没办法确证,要不要药物治疗也只能你们自己决定。”
伊洛几乎瞬间就否定了药物治疗,药物治疗的副作用太大,齐哲还这么小,不可以。
曹未竹就猜到伊洛会这么说,无奈道:“那就只有心里干预。不过照你说的,他从小的生长环境就有问题,很难说程度有多严重,我也不敢给他现在做测试,只能慢慢来。”曹未竹点了根烟,继续道:“而且我担心他会对你有抵触心理。”
伊洛皱皱眉,“抵触我?”
“你别看他现在对你好像很依赖的样子,等他这段时间过了,肯定会抵触你,搞不好还可能恨你。跟救命稻草的道理差不多,你不可能想不到吧!”
伊洛瞪着曹未竹,很想把曹未竹那张嘴撕烂,这个人怎么话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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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办!”
“用药”
“不行!”
“那就等他抵触你”
伊洛转身就走,留下曹未竹在后面嚎,“你也别忘了吃药啊!你都有得治,齐哲当然也能治。”
伊洛停下脚步,冲他挥了挥手,转身消失在昏暗的小区里。
曹未竹看着他挺拔的背影,鼻头蓦然一酸。伊洛一直踏着月色,像现在一样孤零零的走在黑暗里。
他伸手朝手心里哈了哈气,把暖起来的手贴在脸上。他来的这么快,伊洛肯定会觉得有问题,但愿他刚刚说的话,能让伊洛暂时相信他。
齐哲一个人缩在沙发里,空气渐渐冷下来。桌面上明显堆积了灰尘,他妈妈最爱干净了,他又垂头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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