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福忽然从外面进来,大家彼此让坐。张大福满面笑容,道:“我听说杨大人身体康泰,又听闻说黄少侠来了,特来奉酒一二杯,一来算是庆贺杨大人身体恢复,二来也是给黄少侠接风。”
杨大雷忙道:“岂敢,岂敢,怎么好就劳烦张大老板亲自来敬酒呢,我们已经叨扰厚赐酒菜,真是惶恐之至。”
张老板哪里肯依。马话疼在旁撺掇,定要叫杨大雷立饮三杯。还是朱大肠分解,叫张老板满满斟上了一盏敬黄小川。
黄小川连忙接过,一饮而尽。大家又让张老板坐下。张老板道:“我是不得空,自从杨大人身体好了,我酒馆里的生意也好得不得了,全城的人都高兴,每天来酒馆里喝酒,我还得马上回去照管生意。”
杨大雷问道:“城里,面,米、油,肉这些价格都还正常吧,有没有人哄抬物价,囤货居奇,搞投机倒把?”
张老板道:“没有没有,城里物价稳定,大人一心系在百姓身上,可见大人为国为民时刻在念,真不愧父母之位,实乃海宁百姓之大幸也!”
杨大雷:“张老板说哪里话,既然做了海宁县父母官,那就要为百姓做事,这些都是因该的。”彼此又寒暄了一回,张老板起身告辞回去了。
喝酒至中午,忽闻门口鼓响,门子进来禀告道:“门外有一人击鼓鸣冤!”
杨大雷随即传令升堂随即起身去换了官服,来至堂上,众衙役俱各站立两旁,喊了堂。
杨大雷入了座,便吩咐先带击鼓之人上堂问话。衙役即将击鼓之人带上堂来,双膝跪倒。
杨大雷见此人有二十多岁的样子,形容枯瘦,举止端详,不像个作恶之人仔细定睛看,却是见过,此人正是唐秀才,唐腾举。
杨大雷问道:“你不是唐腾举嘛?”
唐腾举道:“正是晚生!”
杨大雷问道:“你不在家好好读书,无事来衙门击鼓所为何事?”
唐秀才禀道:“启禀父台大人!”我有一个同窗好友汪及第,平时城里人都呼为汪秀才,这个汪秀才每每作些暗昧之事,是晚生时常谏劝,可是他不但不肯听劝,反还嗔怪,因此晚生忧思成病。不料后来因是我表妹父母双亡,前来投靠于我,她就住在我家。汪秀才因赌博宿娼,无所不为,最近赌博欠下了高利贷,闹的甚是狼狈,前日他来我处相望,表面上说是来看望我,其实是前来借贷。晚生如何肯把钱借给他?他便哀求啼哭。我只是不允,一来我也没多少钱,只靠着祖上遗留的一点薄产度日,若是借给了他,我就得饿死,所以就没借钱给他,这个汪秀才见我不肯借钱,遂即恼羞成怒,气忿忿的去了,那知当天夜里,便来了一个蒙面歹徒,手持利刃,闯进屋里,将我表妹掳走,晚生怀疑多半就是这汪秀才所为,还请青天大老爷给小民做主啊。”
杨大雷听了气得脸都红了:“那你去汪秀才家看过没有,他可在家中么?”
唐秀才:“我今天一早就去汪秀才家门首相望,只见他家大门紧闭,及至我敲了半天门,他爸妈从里边出来,我问汪秀才可在家,他爸妈都说汪秀才一夜未归,不知所踪。”
杨大雷随即传令:“马云!赖子!干豇豆,你们各带十名衙役,全城搜捕汪秀才!”马云、赖子、干豇豆领命去了,杨大雷继续问唐秀才道:“你表妹今年多少年纪,叫什么名字?”
唐秀才:“我表妹今年十八岁了,名叫陈小芬。”杨大雷又问了她相貌,身高,随即让朱大肠画了陈小芬的画像,叫衙役拿去四门张贴,随即让唐秀才回家等候消息
杨大雷分派衙役去寻汪秀才不到一个时辰,马云就将汪秀才抓了回来,原来汪秀才正在赌场中赌博,被马云逮了个正着,杨大雷听说逮住了汪秀才,也顾不得休息,立即传令将汪秀才带上堂跪倒。
杨大雷坐在堂上,细细打量汪秀才,见他约二十多岁,生得甚是英俊,两只眼睛滴溜嘟噜的乱转,已露出是个不良之辈了,这就叫做贼眉鼠眼,眼为心之苗,但凡奸猾之人,必定那眼珠喜欢乱转。汪秀满身华裳,更不是个良家子弟的模样。
杨大雷将惊堂木一拍,道:“抢劫妇女,私行拐带,这也是你读书该干的事吗?讲!”
汪秀才正待开言,只见朱大肠在旁厉声道:“汪及第,你快快招来,如何半夜去唐家抢走了陈小芬,你将陈小芬藏于何处?早早招了免致皮肉受苦。”一句话把个汪秀才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只得据实招道:“小人汪秀才,因赌博输了,欠下高利贷无法偿还,前日去唐秀才家借钱,唐秀才不肯借,这时候只见有一个女子长得漂亮,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是唐秀才的表妹,以此便留了心。当天夜里,我便穿了夜行衣,手持柳叶刀,闯进唐家,将陈小芬掳走了。”说罢,往上磕头。
杨大雷问道:“你将陈小芬劫去了何处,现今陈小芬人在那里,快快从实说了!”
汪秀才道:“现在我也不晓得陈小芬在何处。”
杨大雷问道:“人是被你抢去的,你不晓得人在何处?看样子你这一身顽皮赖骨不打是不得说实话了!”
汪秀才忙说道:“人是我偷的不假,可是我现在真不知道,陈小芬在何处啊,老爷您就是打死我也没用。”
杨大雷道:“陈小芬即是你抢去了的,为何你说不知道她人在何处?”
汪秀才道:“当时我在唐秀才家抢走陈小芬,把来扛在肩膀上,正往家里走,眼看到了家门口,突然背后不知是谁用棍子打在我脑袋上,当时我就晕倒了,等我醒过来时,陈小芬已经不见了!”说至此,汪秀才又连连叩头,嘴里说道:“小人句句是实,请老爷明鉴!”
杨大雷听了这个话,好生委决不下,毕竟不知道汪秀才所说是真是假,陈小芬到底在何处?
汪生无端惹是非,欠下赌债被人追。
可怜小芬背了时,管中看豹无处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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