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射击室内，“砰砰砰”的枪声不绝于耳。
展昭挑选一支小型号手枪，也不带护目镜和降噪耳机，按下移动靶的按钮，连续射击，弹无虚发。
路少棠和欧阳春卸下装备，赞许地看着被展昭命中的靶心。
“小昭，你这身本事真是可惜了。”
欧阳春给了路少棠一肘子，嫌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偏偏后者还越说越来劲，“大春，你还别拦我，小昭的枪法在我们这些人里，是不是最好。在议会里做吉祥物有什么好的？”
路少棠说完立刻后悔了，虚给自己一巴掌。
展昭进议会办的第一件事，是从陛下那里拿到了搁置已久的“宋城城防系统工程升级”许可令。议会一群人精恍然大悟，这天降“太子爷”不仅是议长的独子，还有和新任皇帝陛下竹马的情分。前几年，展昭挂着“秘书长”的名分，实则就是议会的招财猫，有他出面，财政部的大门向来畅通无阻。
偏偏大宋还不分性别皆可结婚，流言蜚语多了，民政部头发白了一大半的部长还困扰过，假如皇后一栏是展家小子的名，他那个章盖还是不盖？
展昭坐在公孙策身边，倒了杯清水，“后天是我的订婚宴，你们可别忘了准备礼物。”
“这么急？”公孙策意外。
路少棠一口咖啡喷出去，“卧槽，就白家那个纨绔？！小昭你来真的？等等，我怎么不知道你是弯的。”
“闭嘴。”欧阳春忍无可忍，拿起一颗苹果塞进路少棠嘴里。
路少棠犹在呜呜的抗议。
展昭托腮，手指点着脸颊，平静地看着路少棠，“我爸促成的，白家没反对，白玉堂也没意见，我……就这样吧。你们说，我今天给庞籍发请柬，他后天会不会回帝都？”
话入正题，路少棠立刻正襟危坐。
欧阳春沉吟片刻，道，“庞籍巡视沿岸，以三个月为期，名义上是公派，实则是在议会没了立足之处。三个月已到，陛下迟迟不召他，他心安理得的在他儿子庞统的辖区内做太上皇。”
公孙策心中一动，下意识地看向展昭。
展昭喉咙有些干涩，“你…你是说，陛下此举是为了钳制我家。”
路少棠这才反应过来，惊讶地盯着欧阳春，最后担心地看向展昭。
欧阳春守着帝都，四方的一举一动皆在眼里，“帝王之术罢了。”
“小昭，你和小白的婚事是展议长的权衡。一来向陛下示弱，二来也是为了保全你。我还以为，这些内情，展议长已经全告诉你了。”
“我知道。”展昭声音有些哑，最近和父亲为数不多的见面礼，父亲有意无意地要他承担起家族责任，他就知道上有陛下的疑心，下有其他人的落井下石。只是没想到，陛下已经开始动作了。
公孙策拍拍展昭的肩，“当务之急，沿岸有庞统拥兵自重。北面环山有襄阳王殿下虎视眈眈。大宋外面，还有辽国与大金。”
“公孙，你是站哪边的？”
路少棠看似不经意，气氛却在一瞬间冷了下来。
公孙策出身医学世家，却在皇家军事科学院做院士，最近还在搞“新型战斗机”的项目。
公孙策抬头，金丝眼镜背后的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把对面的路少棠烧出个窟窿，“和你们一样，站在国富民安这边。”
咖啡杯与大理石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公孙策闷笑，“我可没这么伟大。新老交替，权利更迭，我站在……”他转头笑眯眯地看着展昭，“有能力的人就应当承担更大的责任。”
路少棠低笑，“我站在小昭这一边。”
欧阳春和公孙策略年长，不像路少棠、智化，是和展昭穿开裆裤的交情。
展昭动容，喉头动了动，嘴边化出一声叹息，“我们设在沿岸的专用网络，前些天被人入侵了。”
“真巧，庞籍那边有人去了襄阳。”路少棠嗤笑。
“风声走漏，入侵网络是在查钉子吧。”公孙策沉思，看似平静无波的大宋早就内忧外患，表面上看是展昭的婚事打破了平衡，实则却是有些人已经受不了大权旁落。
而高高在上的帝王只需坐山观虎，用尽帝王之术。
公孙策接到院里来的电话，说是有紧急会议。离开前，他深深地看一眼展昭，“小昭，更新换代是再正常不过的，下一任议事长的位置必须是你的。”也只有你，才会把权利放在后面，把亿万生命放在前面。
“你的手里已经有一把最锋利的尖刀了。”公孙策意有所指，推推眼镜离开小射击室。
路少棠磨牙，“策策又去搞什么冷兵器了？这不是坑小昭吗？”
被女士们围在中间，畅聊电影音乐影视明星和八卦的白玉堂，嘴巴在动，脑子却已经进入睡眠状态。余光瞥到狐狸身影，他立刻清醒过来，借口去洗手间冲出了下午茶重围。
小花坛的拐角处，蔷薇科的植物有一米多高，公孙策坐在花坛边，旁边放着资料夹。
“来了。
“嘁。”
“你这少夫人做得还挺游刃有余。”
小花坛侧对的别墅墙角，男人靠在墙边，毫不在意价值不菲的手工西装会不会沾到灰尘。
“院里通过了你的设计图纸，正着手制造。我会尽量斡旋，让陷空岛拿到第一架。你和展昭的相识，产生了蝴蝶效应，权利更迭或许会提前到来。议会那位，我们摸不准，是不满足于一人之下还是会激流勇退。但现在看来，展昭是他的软肋。”公孙策目光灼灼地看向白玉堂。
白玉堂皱眉，“你是说到了那时，展昭是我们的筹码？”
公孙策摇头，“玉堂你错了，展昭或许会是你的降落伞。”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隐藏于黑暗中的每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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