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翼飞行器出自白玉堂之手，每架只能承载两人。主做调查，机身使用新型涂料，可随光的亮度和色彩变化，便于隐匿行踪。
行至燕云边界，白玉堂打开舱门，看着下面黑漆漆的怪石嶙峋。燕云紧靠山脉，像一道天然屏障把辽宋阻隔开来。
白玉堂敲敲嵌了通讯芯片的护目镜，示意大家准备降落。三下后，轻翼飞行器扩散开来，“突袭小组”成员顺着绳索迅速下降。
山上不宜降落，白玉堂专找了较为平坦的地方，他是第一个落地的，藏到石头后，等待并辅助成员依次落地。他详细地数了一遍人数后，挥手前进，他们此行的目的是解决驻扎在山上的辽兵，给全军扫清障碍。
战争之中，时间就是生命，辽晚一刻钟反应，他们就多一份成功的希望。
***
议会指挥部，燕云监控图显示，全军战机进入“隐匿”形态。
蒋平来讯，他们会在半小时之后全力出击，请北部战线做好准备。
展昭向都城执法队连发两条指令，一条要求全城进入紧急备战状态，一条要求欧阳春亲自带队护卫皇宫。
“我去趟军部，你自己行吗？”路少棠扣上军装大衣的扣子，不放心展昭。
“注意安全。”展昭点头，全神贯注地盯着监控图。
路少棠想，这会儿小猫崽的心怕是悬到了嗓子眼。他出门，接通欧阳春，“我让你盯着明辉，如何了？”
“少棠，你多虑了。现如今，明辉勤勤恳恳一界商人，没什么出格的事儿。而且……”欧阳春叹息，“展家出来的，打小跟在小昭身边的‘影子’，反侦察能力和战斗力可不容小觑。我的人不敢暴露身份，没少被他敲打。”
“影子”两个字似乎触动了路少棠，他身边也有这样的人，是从小跟着自己同进同出的“佣人”，是看似亲密的“贴身管家”，其实是父辈用来给他们挡刀的，“算了，撤吧，是我疑神疑鬼了。”
***
半小时后。
议会指挥部一派安静。
年轻的议长坐在黑暗里，像处于真空地带的深海。如果不是监控图中代表战机的光点，展昭想，这和其他的夜晚又有什么分别。
会议长桌上的通讯设备一个都不曾响起。
展昭看看腕表，亲吻食指的戒指，发出指令——全线出击。
监控图上的战机像张开爪牙的野兽，山呼海啸着向边界逼近。
胶着许久的北部战线只用了三天，就成功瓦解，逼退辽军。
一袭即成的燕云战线却没能如料想的一样，而是进入了僵持和被动。
路少棠挂断电话，不知如何开口。
展昭道，“说吧。”
“耶律容景早就离开辽都去往燕云了，按时间推算，恰是白玉堂到达燕云之后。”
展昭愤怒地把桌子上的文件、设备扫落地面，三天了，白玉堂自突袭之后，再无消息。他眸色极冷，面上却又平静，“参与‘备战’的所有人全部给我请到议会，封锁议会大楼，谁都不许进出。大春去做，你来审查。”
路少棠“咯噔”一下，心知他要去哪里，忙拉住展昭，“小昭，你冷静一点。”
“我非常冷静。”展昭咬牙，“白玉堂如果是折在战场上，我为他立碑为他守墓。可现在呢？少棠，你还能骗自己，没有内鬼没有内奸？多年前，他的战友因此丧命，今天他也要为此丧命吗？他不甘心，我也不甘心！”
“小昭，”路少棠垂下眼睫，松开展昭，“我以为爱情是多巴胺的分泌，是不靠谱的心悸。他真的值得吗？”
“是他让我学会不因身份而桎梏，不因命运而瞻前顾后。而且，假如今天换做是你，或者换做是我，我们都会这么做的。政治考量没有对错 ，但正义光明不能因此而尘封。”
***
展昭走后，路少棠着手排查“备战小组”。
最高司令官路鸣看着把自己当内奸的儿子，意外的心平气和。
他喝口茶，“小昭呢？”
路少棠不答。
路鸣挑眉，“去皇宫了？质问陛下？小昭的智慧去哪儿了？宋帝国说来说去还是姓赵，他怎么可能泄露军情呢？”
*，路少棠醍醐灌顶，忙接通展昭的手机，无果后，又接通展昭的专车。
半晌，那边传来张龙断断续续的夹杂着焦急的声音，“我们遇袭，少爷失踪了。”
路少棠挂断电话，拿起大衣向外走，“父亲，这儿交给你了。”
***
走到半路，展昭敲敲椅背，示意张龙停车。他看着窗外开始发出嫩芽的绿植，觉得自己真的昏了头，陛下曾言辞恳切地问他能不能为了更好的未来而努力？这愿望是真的。燕云一事，陛**为君，是绝对不会泄露的。
可是……所有的不安打着旋占领大脑，有些念头呼之欲出。当初他和白玉堂的婚姻，父亲到底是用什么换来的？父亲妥协，借暗杀一事，退出议会？可是并没有剥夺他继任议长的权力！
这是不可能的。宋帝国历史上男性相结合，是不可能成为当权者的。再退一步，白玉堂回到空军基地任职，陛下也没有阻拦。
倘若他们是棋子，落棋点已经明了，那么什么时候收呢？是收他和白玉堂，还是只收白玉堂？
展昭忽然躬身，握住胸口的领子。张龙变了脸色，打开车门，进入后车座，从储物柜里取出葡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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