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都给顾师兄的房间打扫,所有的东西都干干净净的,衣服也都维持着原样都放在顾师兄的房间里。”弟子战战兢兢的回答着。
“门前的草木也都和之前一般,长老请放心,我们都日日都会过去照顾。”
历锋没有多说话,他摸了摸腰,他弟子给他的玉佩呢?他怎么忘了佩戴?历锋再度的回转身,确认自己的样子和百年前无误,确认水镜中的直接还是顾信然熟悉的师尊,确认他徒弟送他的玉佩好好的挂着才转身。
直接走出了大殿,一直的走到了山峰一边的树下小木屋。屋子很小,内门最底层的弟子都住的比这里好。门前的大树寂寞的沙沙,叶子落了石桌石椅。即使有人天天打扫又如何?没人就是没人,再多的掩饰只是虚虚的蒙着层布而已,一吹,现实猝不及防又更血粼粼的直逼面前。
屋子寂寞的亮着一盏灯。
历锋推开了门,屋子一览无余,简陋的桌子简单的椅子,一张小小的石床,上面是冷冰冰的石枕,房中没有贵重物品,连私人一些的东西都看不见。而衣架上还挂着一件门派的外袍,因为他施了术法,仍旧保持百年前顾信然离开时的样子。
干干净净的,干干净净的过分。
历锋站在屋子中间,立的挺直。
这是他徒弟的房间,可是他却找不到太多徒弟留下的痕迹。衣服是门派发的衣服,家具摆设统统是制式,笔墨纸砚也是弟子普通使用。没有个人的爱好,没有私人痕迹,没有特别的在乎。
淡淡,轻轻,仿若这里的人也是随时可以走进屋子,但又随时可抽身离去,没有留恋。就好比现在,他找不到他徒弟私有的东西,他能找到的最有着徒弟气息的,联系最紧的竟然是碎的用手笼都笼不起来的本命灯。
这里,是他徒弟的屋子,这里,顾信然住了几十年。
历锋眼神有些茫然,当年他将小小的孩子带到了这里,他教着孩子各种修炼的法门。犹记得那可爱的白白嫩嫩的小孩子死活缠着他,嘴里不停的师尊师尊,师尊师尊,眼里都是他,嘴里也都是他。稍稍的修炼了疼了,便会红着眼的跑到他身边喊着疼说着累。他曾经,也曾安慰过那小小的可爱的孩子,后来……后来,他的徒弟受伤了他就只有呵斥,呵斥,再呵斥。
即使一遍遍的呵斥,一次次的重罚,一次次的要求着徒弟没日没夜的修炼,他的徒弟还是他的徒弟,但好像……这百年来他曾回忆过无数次,为什么后来,他的徒弟的话越来越少?当年他不觉得,他没看到,他只想着要督促顾信然上进。
可这百年,悚然的发现,他的徒弟,话越来越少。但无论如何,顾信然还是他的徒弟呀。
可是为什么,人……就不见了呢。怎么就不见了呢?
他不过是闭个关,不过是想等着闭关后再将觅来的法宝给徒弟,怎么徒弟……就不见了呢。
为什么曾经和他无比亲密,总是尊敬他的徒弟越来越远离他,越来越远,远的找不到了呢?
第一次的,第一次的,他想把法宝给他的徒弟,可是找不到了,本以为等着徒弟回来先要呵斥一番,让他好好的收到惩戒后吃到足够教训再把东西给他。
可是,他等到的是本命灯碎。
历锋不懂,他完完全全的不明白。
以往的修行他都是一路顺畅,只要坚定心神便能不断突破,没有窒碍。
可现在,他对于徒弟的事情,怎么都想不明白。
“信然。”空空的屋子,没有任何人回应。
“信然。”他穿的是长老的衣服,他的徒弟曾经说过,他穿这衣服特别的潇洒特别好看,一看就是他的好师尊。只是,他的徒弟的笑,是多久前了?他都快记不得了,他都快记不得了。他的徒弟再不回来,他会记不得了,不记得他的笑不记得他的样子不记得他喊师尊时的表情。
“信然。”他徒弟曾笑嘻嘻的欢快说过,只要师尊喊,他无论在哪里都会回应。
“信然。”
茫茫夜色中,暗暗的灯光,历长老挺直的站着。曾几何时他的徒弟再也不会回应他了,曾几何时那么多人和他说,和他说他的徒弟魂飞魄散再回不来了。胡说,都胡说,他徒弟说的,只要他喊,都会回应。
“信然。”
茫茫夜色星月安静。
“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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