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很容易饿，如果家里没有什么食物，就只能去采野菜，或者去捉蝉。”伊格尼斯有感而发，但瞧见西泽尔的表情就停住了。
金发青年看着他，欲言又止。
“好啦，现在，想不想吃晚餐？”伊格尼斯见状，识趣地转移话题。
“有一点。”
“握紧我的手。”
伊格尼斯将西泽尔拉过来，二话不说握住了西泽尔的手。
“为什么？”
“我订的地方和这里有点距离，走过去是来不及了。”
“在哪？”
“在万象国和众雫国的边界，那里有海。”
水上的酒店。
布莱酒店包揽一众料理，从火锅到刺身，披萨到烤饼，你能在这个世界找到的料理，布莱酒店一应俱全，自然，酒店建筑本身也独特，楼层共有二十四曾，海底到天际的距离，既可以隔着玻璃看到深海，也可以在高层俯瞰，一览周围海景。
“你想看海么？”伊格尼斯问。
等他们从那种天旋地转感中挣脱，入眼是一片碧蓝，现在太阳还未落下，西泽尔以为他们悬在半空，但实际他们脚下是透明的地板，他们正下方正是不断翻涌又落下的浪花，海天一色，通透澄澈。
阳光淋在海上，白色的泡沫卷起，又迅速消散，潮声平缓。
伊格尼斯用余光看西泽尔的表情，见他看得如此认真，心想自己带他来这里是对的。
他能喜欢，真是太好了。
“我们的位置在五楼，这里最高可有24层，但太高也看不到什么景色，你喜欢么？”
西泽尔重重地点了点头。
“喜欢就好。”伊格尼斯嘴角不自觉勾起，他很想一把抱住他，金发青年对于新奇事物的反应很可爱，可爱得犯规，让他想好好保护这人一辈子。
“我很喜欢。”
“我也喜欢。”
等伊格尼斯领着西泽尔往上走，就连楼梯也是透明的。
海鸟低低飞过海面，独属于海的气味扑面而来，潮湿清爽。
五楼只有他们一桌，伊格尼斯包下了五楼一层。
他们的位置就在那扇落地窗边，方桌铺了白餐布，中间点着几根香薰蜡烛。
西泽尔坐下，饶有兴趣地看着陈列开了一排的餐具，很快侍者推着餐车上前，是香草烤芦笋。
考虑到西泽尔的饮食习惯，菜单整体以素材为主，几乎没有红肉。
伊格尼斯看着西泽尔，西泽尔看着窗外。
“为什么要点蜡烛？”西泽尔问，“天还没黑。”
“马上就要落山了。”
前菜是黑松露佐以西蓝花。
方桌中间放着一篮餐包，过了片刻，侍者又上了主菜，是芝麻薄饼配鳌虾肉，佐以红醋栗。芝麻薄饼里面还加了菠菜，很好凸出了鳌虾的清甜，搭配甜栗口感层次更丰富。
天色渐暗，眼见太阳沉入海平面，只留下一撮黯淡的金光。
“还合二位的胃口么？”侍者朝着他们鞠躬，然后为二人倒了小半杯的葡萄起泡酒，颜色清亮，西泽尔皱了皱眉，看上去不大喜欢。
“不喜欢么？”伊格尼斯忙问。
“我讨厌葡萄。”西泽尔拿起酒杯，杯沿靠着鼻尖嗅了嗅，感到新奇还是轻轻啜了一口。
非常奇妙，金发青年的反应令伊格尼斯有些超出意料。
他像是喝醉了，但脸一点都不红，伊格尼斯也啜了一小口起泡酒，在他看来，这和果汁没区别，酸却不涩，喝到最后还有种甜味。
青年那双浅金色的眸子盯着伊格尼斯，让他心里发痒，然后西泽尔拿起酒杯，将剩余的起泡酒一饮而尽。
伊格尼斯呆住，他实在没料到西泽尔也会失控。
“还有么？”那双浅金色眸子直勾勾盯着他，“我还想喝。”
“你醉了。”伊格尼斯无力扶额，“不能喝。”
“我没醉。”西泽尔突然起身，拿起放在两人中间的那瓶酒，豪气非常地直接对着嘴开始灌。
“喂”
伊格尼斯实在没料到西泽尔居然会酗酒，连忙抢过那瓶起泡酒，却已被金发青年喝了大半瓶，侍者推着餐车上来，将甜点留在门口识趣地离开。
“不能碰酒。”伊格尼斯按了按太阳穴，心想自己不能带坏了主教，教宗可是明确规定不能酗酒的。“知道么？”
西泽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神情木讷。
伊格尼斯叮嘱再三，最后放下起泡酒，转身去出口拿甜点去了。
“喂”
没等伊格尼斯走出几步，西泽尔就拿起那瓶起泡酒开始吨吨吨，等伊格尼斯想阻止却已经见底了。
“啊，真是”伊格尼斯哭笑不得。
“还有么？我还想喝。”
“没有了没有了，以后不能碰酒了，知道么？”
“嗯。”
“真的，不能碰酒。”
“嗯。”
伊格尼斯实在搞不清他现在到底醉没醉，虽然感觉上已经醉的一塌糊涂了。
甜点是果盘搭配酸奶冰激凌，最后还送了一盘马卡龙。
西泽尔吃了水果之后把马卡龙也全都吃了，最后直勾勾盯着伊格尼斯还未喝完的那杯酒，似乎还意犹未尽。
不行，主教变成了酒鬼，对伊格尼斯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他坚守住最后的阵地，短短不能让西泽尔得逞。
“我想喝。”
“不行。”
“我想喝。”
“不能碰酒。”
“给我喝一点嘛。”
“……好，只能一点，不，不能喝。”
伊格尼斯差点就动摇了，但还好最后关头守住了。
“就给我喝一口，我做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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