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红衣主教立在不远处,冷眼看着草坪上发生的一切:
“不在我们的任务范畴内,别管了。”赫兹里特说。“还好他已经预付了酬劳。”
菲尔莫尔扭头便走,赫兹里特倒也不着急,就那样两手抱臂站在草坪上看了一会儿,等看到裹住老教皇的影子动了下,便蹲**来,眯起眼,威胁说:“离开,或者死在这里。”
那影子唰地一下站了起来,赫兹里特也不畏惧,指着那影子嘲讽道:“你还不完全,别被其他人杀死了。”
赫兹里特焦躁地挠了挠头,拨乱一头酒红色的短发,他面前那个阴影人不见踪影,可老教皇却断了气息。
“啊,真不想接手这个烂摊子。”
男人酒红色的头发在月色下燃烧一般浓烈,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巨大的木箱,然后捣鼓着,最后粗劣地将某种糊状液体倒进某种奇怪形状的木头内,混着药草还有一种奇异的腥臭味,然后赫兹里特取了教皇的几缕头发丢了进去。
他用脚踢了踢老教皇,神情厌恶地揭下来老教皇身后那件长袍披在木偶身上,障眼法,不,应该说是魔术更恰当。
这个‘老教皇’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个老教皇躺在地上,也一动不动。
赫兹里特叹了口气,最后无所谓地摆摆手,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溶解于空气般消失不见,草坪上只留下一件纯白崭新的修士服。
问:如何将一个人的存在于世的痕迹抹消的一干二净?
答:只要替代那个人的存在即可。
◇
伊格尼斯看着墙角一隅烛火,逐渐有些放空,拉塔斯国邀请希望之匙去参与外交?而且就在明早启程,其他不说,他不放心西泽尔,所以他也必须陪西泽尔一起去。
“刚才有人来么?”西泽尔坐起身,看到窗沿正想得入神的伊格尼斯,便问。
“你还没睡醒,再躺一会儿吧。”伊格尼斯朝着西泽尔笑笑,温声宽慰道。
“我现在睡醒了,”西泽尔神色平静,看样子已经完全从酒醉中恢复过来,“我刚才听见了说话声,但没听清楚。”
“教会希望你代表教会去拉塔斯参与外交。”伊格尼斯言简意赅说明了枢机主教所要说明的事,突然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随后又加了一句:“我会和你一起。”
“好。”金发青年坐起来,看着墙上的十字,两手互握放在胸前,虔诚的闭上双眼。
“不休息吗?”伊格尼斯问。
“我不需要。”西泽尔神色平静,赤着脚坐在床沿边,松开互握的双手,静静地在胸前划着十字,“我的体质特殊,不吃不睡也能活下去。”
伊格尼斯看到西泽尔盯着十字架出神,便凑近并捏了捏西泽尔的脸,“你在勉强自己去接受这一切?”
“没有。”西泽尔木木开口,“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不算真正的人类,所以无所谓。”
“你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物件!”
“对不起。”
西泽尔声音渐渐低下去,旋即他便感受到一股巨大冲击,他反射性地闭上眼,反应过来才发现被伊格尼斯按倒在了柔软的床,等西泽尔睁开眼,看到伊格尼斯的脸近在咫尺,温热的吐息喷在他的脸上,他顿时不知所措,呆呆地看着红发魔法使的脸,如此的近距离,他的五官张扬俊逸,赤红的眼眸藏着蓬勃鲜明的怒意,伊格尼斯握紧了金发青年的肩膀,力道很大,但西泽尔还在晃神,以至于一时间忘记了身体的疼痛。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伊格尼斯忽地闭上眼,倒在西泽尔的身上,抱住了青年。“你不需要道歉,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伊格尼斯发现西泽尔更多时候更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仅仅因为自己和常人一丁点不同,所以就全盘否认自己作为人类的一切。
感受到伊格尼斯隔着厚重的外套还依旧温热的体温,这份重量感竟让他觉得有些心安,但与此同时,青年心底的某些压抑已久的情绪喷薄而出,导致西泽尔竟失控地说下去。
“但我已经”西泽尔看着白到过分的天花板,感受到那份温热的温度,竟有些想哭,“找不到自己存在的任何意义。”
“没有那种事。”
“发挥作为希望之匙的使命?”西泽尔自顾自说下去,不受控制,“等到所有人陷入绝望,恐怕在这之前我已经绝望了。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等到那一天,就算世界毁灭,对我来说也无所谓了。”
还没等伊格尼斯开口,西泽尔就继续说道,“我活着,没有任何意义。”
“笨蛋,”伊格尼斯搂紧了西泽尔,在金发青年的耳边低语,“意义不是靠思考得到的。”
“我不懂。”西泽尔闷闷开口。
“活着本就没有意义,”伊格尼斯温声道,“如果有意义,那么就是寻找意义。”
“不懂”西泽尔看到床头那本封皮斑驳的《圣经》,内心只有无尽的迷惘。
“就像是,我的意义在于你。”伊格尼斯柔声说。
“但是那是你的意义,我还没有找到。”西泽尔感到莫名其妙有点热,这热度一直蔓延到脖颈,涌起一片潮红。
“你可以慢慢来,不必太着急。”伊格尼斯看着脖子通红的西泽尔,觉得很是可爱,便生出了想要戏弄西泽尔的心思,“但我想问,你的意义在于我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