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格和程其衍彻底地成了陌路人。
向翎曾经问过程其衍说今天周末去不去游泳，顺便把你家那位给叫来，程其衍扫了向翎一眼，说了句“已经分手了”就走了。
留下向翎呆愣原地怀疑人生。
梁毅然也发现陈格有点变化。
具体是什么变化也说不上来，就是好像更加拼命了，虽说已经算拼命了吧，但是这次他也买了瓶风油精放桌上，不过从没拿来抹过。
他不知道的是陈格把夹着程其衍试卷本子拿来放在抽屉里，每个课间都会看一看，就这样支撑着过了一节又一节课。
陈格终于也染上了高三身体素质极速下降的毛病，也病倒了。
其实也不算什么病倒吧。
适逢换季，班上很多人都感冒了，往往是一个人才刚好旁边同桌或者前后桌什么的也跟着流鼻涕了，一时间一进教室就可以看见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和抿鼻涕的声音。
陈格本来以为他身体倍儿棒，这些事无需在意，所以换季了也不带穿件厚一点的衣服，还是老样子，结果因为长时间呆在空气不流通病菌乱飞的室内，再加上有天晚上吹多了风，头疼，又熬了一点夜睡眠不足有点头晕，最后不得不动用了风油精来提神。可惜也敌不过来势汹汹的流感，鼻子通红，眼睛里也有很明显的血丝，
然后在梁毅然的担心下回家睡觉，他也不想传染给别人。
陈格之前最为鄙夷的，就是为了学习把命搭上。现在好了，他也成了这种人，啧，天道好轮回。
随便找间药店开了点药，陈格头重脚轻地回了家。
果不其然是没有人在家的。
药是不能空腹吃的，陈格回到家了才发现自己家里什么都没有，连水果也没有，之前这些东西的采买都是他和程其衍一起去超市完成的。
于是又晕乎乎地出去买熟食。
好在走两步就有个小摊子。陈格要了碗馄饨之后就觉得自己有点扛不住了。
迷迷糊糊间好像听见了程其衍的声音。
可能是因为太想他了吧，不过也好，病了还能听一把程其衍的声音，也算值了。
“烧得这么厉害了你也好自己一个人来？”那人好像一把把他背到了背上，然后慢慢走了一段路。
再走长一点就好了。陈格用脸蹭了蹭那人的脖颈，可以感觉得到那人僵了一下，然后屁股就被拍了下。
“轻了这么多？”那人很惊讶，轻手轻脚地把他放到更为舒适宽敞的车后座，接着听见他说，“开快一点。”
自己骤然离开了那熟悉的身体，熟悉的气息也离自己远去时，身体比脑子更快作出反应，他竟然就直接搂着那人的腰不放手了。
一八零往上的个子竭力地要把自己缩小成一团，要钻进那人的怀里。
只听见那人苦笑了一声，“你知道我是谁吗？”
回答他的是自己许久不曾有的放松的睡眠。
……
陈格醒来时发现自己就躺在床上。周围的布置很熟悉，是程其衍的房间。
手背上有不甚明显的一个针孔，看来已经是打过吊针了。
然后是把头趴在床边的程其衍。
他这一醒带着程其衍也醒了。
程其衍看见他先是习惯性地笑了笑，然后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把那笑收回去。
陈格这时候头还是有点晕的，不过也就这样而已，多年来勤加锻炼的底子那里，区区感冒还不算什么。不过陈格一看到程其衍就感觉脑袋又烧了些，心跳也不稳定，不知道是因为感冒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这情况只能说他见到程其衍就自发地把脆弱的一面暴露出来而已。
两人在寂静中沉默，房间里只余一点呼吸声。陈格很珍惜这久违的和程其衍呆在一起的时间，不说话也好，做什么也好，他只怕他一说话就要把这表面上的温柔打破了。
可是沉默也是有限度的。
“谢谢你。”陈格想了想，开口。
“嗯。”程其衍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两人又没话说了。
“我去别的房间睡。”程其衍说完这句之后就要走。
“别走。”陈格看着程其衍的背影，心里一酸，这话就说了出来。
“不走等着你再扇我一巴掌吗？”程其衍翻找衣柜，把自己的睡衣找出来，连回头看一眼陈格都不肯，好像也不知道陈格一直贪婪地盯着他的背影，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陈格攥了攥被子，看着它皱成一团又慢慢松开，“对不起。”
程其衍“嗯”了声，不知道什么意思。
不一会儿他就收拾好了衣服。
在程其衍要关上门的那一瞬间，陈格用已经有点沙哑的嗓子喊了一声，声音又沙又哑，却还是要拼命说出来，“我想你！”
程其衍不知道听到没有，只握着门把手的动作顿了一顿。
见程其衍真的要走了，陈格又咳嗽了几声，话都说不全，“咳……咳……我很……咳……想你！”
那声音最后竟带了点哭腔。
程其衍又把门打开，一步一步走到陈格的面前，用手指轻掐着陈格的下巴，抬高，弯**，哄着陈格，“你再说一遍？”
“我想你……咳……你别走……我很……”剩下的话被程其衍吞入口中。
“唔……”陈格没有拒绝程其衍的吻，反而伸出手搂住程其衍的脖子，用手一下一下地轻抓着程其衍的头发，“唔哈……”
他没想到程其衍对他来说这么重要。他以为只要斩钉截铁地分手，程其衍对他的影响就会越来越小，直到忘记。可是他没想过他居然已经离不开程其衍了，两人的牵绊是缠在他们之间细密的蛛网，一旦陷了进去，那就只能被捕获，无法挣脱。
他从分开的第一天就开始了想念，一直憋到现在，像是已经积攒满了思念的活火山，从身到心处处都在叫嚣着要程其衍的抚摸安慰拥抱。
他是大漠上饥肠辘辘的旅人，而程其衍是美丽的毒药，而他愿意因为程其衍而死掉。
“不能再亲了……”程其衍哑声说，竭力要从那温柔的肌肤上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时值初秋，微凉的空气加上因为发烧而滚烫的肌肤相触，那是最致命的吸引。
（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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