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是高考了。
回想起来百日誓师也不过是三个多月前的事。
那天大家闹哄哄地下了操场，但在校长讲完话后就安静了下来，激动人心的歌响起来时居然会有一点要落泪的冲动。高三生整整齐齐地喊出“六七高考，我必成功”，高一高二两个年级也派出了代表给学长学姐加油，他们目送着前辈踏上征程，期待见证又一次的辉煌。
每个人都记得今天早上食堂给福利派送的鸡蛋和油条。这一个星期，校内外的人都变成了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难得笑眯眯的食堂大婶，高一高二在课间也没了往日里嬉笑打闹的声音。
“证件带齐了吗？”程其衍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东西，确认无误后又问了一遍陈格。
“带齐了。”陈格今天被所有科目的老师都提醒了一遍，但还是没有不耐烦。
“嗯。加油。”程其衍突然很用力地抱了陈格一下，双唇若有似无地擦过了陈格的头发。
“会的。你也要加油。”陈格没留意这个，不过被程其衍这么一抱，本来挺平静的心突然就带了一点紧张，不知道是为了考试还是为了程其衍的一个拥抱。
程其衍转过身时看见了来给他加油的许洁和程学启。
很明显他们是看见了刚刚那一幕了。
“我走了。”程其衍轻轻地拍了拍陈格的肩，又向父母亲那边挥了挥手，转身去了另外一栋教学楼。
……
高考像梦一样地考完了。
陈格在拿到试卷的那一刻就很平静了。也许是经历过太多的考试，他也能以平常心经历高考了，手上的笔唰唰唰地写着，端正整洁的一行字跃然纸上。
总体来说没什么大问题。
陈格感觉高考还挺简单，反正是在意料之中，跟他研究过好几遍的前几年的高考真题差不多，规规矩矩，有两题老师预测过的必考题（虽然每个重点老师总会敲黑板说必考）还出现了。
好在自己有备而来。
考完英语收卷时，陈格很明显地听到了整个考场的人都呼了一口气。
出校门时太阳还挺猛烈的，有几个早出来的考生被当地记者抓着采访了，陈格绕了过去，又绕过一大群焦急等待着孩子们出来的家长，一个人背着包出来了。
“陈格！”陈格被戚明喊住。
“戚明？”陈格没想到自己也能有被人接送的待遇，一时间还愣住了。
“今晚去哪儿玩儿？我请客！”戚明一把搂过了陈格的肩，也不嫌热，两人就冲着那台重量级机车走去。
“都可以。”陈格在升入高三之前一直想着考完试了要怎么样做，去哪儿玩，但是真正考完了却只有怅然若失，卷子交上去的那一刻他感觉人生的一个阶段就这样完结了。
“去唱k？”戚明提议。
“不了，”陈格想了一想还是拒绝，“随便找个地儿吃饭就行。”
“也行。”
戚明长腿一跨上了车，极其拉风地给后座的陈格一下扣上了头盔，脚一蹬，机车就震得轰隆隆响，还没等围观群众反应过来就只剩下一阵烟了。
饭店里。
“吃这个可以吗？”戚明拿菜单给陈格看了下，后者只是心不在焉地点了个头。
……
酒过三巡，陈格不知不觉已经干掉两瓶啤酒了。
“陈格。”戚明喝得比他多多了，但眼神还是很清明。
“嗯？”陈格也不算醉，不过因为他最近已经很少喝酒了所以一时间还不习惯整瓶吹的那种喝法，所以一时间脸也有点微红。
“我……”戚明看着已经开始有点迷糊的陈格，突然间就笑了笑，有点难以说出口的寂寥来似的，想说的话也说不出口，也许就这样也不错，“我想说你别喝了。”
“我也没喝多少啊？”陈格拎着个酒瓶子，看了看，又灌了两口，然后就趴在餐桌上了。
“你酒量怎么变得这么差劲……”戚明记得之前陈格还能跟他干掉一整箱啤酒，现在才喝了两瓶多一点就趴下了。
也好。
戚明把陈格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两人除了掰手腕之外也没有过这么亲密的时候了，“我喜欢你。”
就连学校旁边的饮食店，我也是为了你才开的。
……
戚明把陈格送到家门口时正好看见程其衍。
程其衍看到是戚明送陈格回来时，不但没有放下心反而更加担心了，他知道戚明对陈格别有所图，但一向没有逾矩，今晚……
三两下就上前把陈格从戚明的背上抓过来靠在自己身上。
“麻烦你照顾他了。”戚明把陈格放到程其衍背上，对陈格手心的温度还有点眷恋，看着如临大敌的程其衍也不过是很洒脱地笑了笑，好像在笑话他憋不住气，也不过如此的模样。
随便留了句意味不明的话就走了。
“也谢谢你之前的照顾。”程其衍冲着那个离去的背影，喊了一声。
夏夜里闷热又躁动的心啊，要在哪里寻求得到安宁？
……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程其衍在给陈格榨豆浆，细细地过滤掉豆渣之后又加了一点糖，递给了陈格。
“不知道。”陈格现在像是失了重心似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只想着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要去旅游吗？”程其衍提议。
“不是很想。”陈格实话实说，不过想到同班男同学说的高考完了要去考驾照时也有点心动，不知道现在能不能预约得上，“想考驾照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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