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培生在墨镜后的脸上浮现出一点笑意，他把纪越的手握在手里，低声道：“是不错。”他和纪越为广生忙忙碌碌，一整年下来也就只能抽出这么十来天的假期休息，这儿他原先也没来过，小越喜欢是最好的。不过顿了顿， 祁培生在纪越耳畔低声道：“酒店还准备了spa浴缸。”
“先生！”纪越的脸一下就热了起来，随后拢了拢颈间的围巾，感叹幸好寒风呼啸，可以辩解脸上的红晕是冷风吹的。
住宿地是小镇边缘一个两层的木屋，客厅里摆放着看上去就质感很好的灰色皮质沙发，四周铺满毛茸茸的地毯，壁炉里的火已经点燃了，客厅连接着宽大的观景阳台，刚好能看见远处太阳落山的盛景。
屋内暖黄的灯光伴着耳畔壁炉里炭火燃烧的噼啪声，好不惬意。
祁培生在门边跟酒店工作人员确认信息，纪越往里走，卧室里木屋斜斜的房顶天窗透着光打在床铺上，卧室的阳台和客厅外的阳台相连接，暖气才开不久，透过卧室另一边的窗户能看到小镇的街景，他伸手到窗边，能感觉丝丝缕缕的冷风从缝隙里渗入这个房间，纪越的手指微微蜷缩，看见从袖子里露出一半表面不菲的腕表，一时间有些恍惚。
短短的一瞬间，他觉得周围的一切很不真实，很多不切实际的画面和念头重复着涌向他，五年了，他很久没有再发作焦虑症，近似的前兆让他整个人有些头重脚轻，万分惶恐，这时候听见有人走过木地板，纪越猛地倒抽了一口气，扭过头看见祁培生站在门边，他用指节敲了敲门。
“怎么了？”
I just wanna see my baby
Standing right outside my door
I just want you for my own
More than you could ever know
Make my wish come true
All I need for Christmas is you
纪越这时候才发现，祁培生刚才打开了音箱，有歌声随着祁培生淌进房间，是《All I need for Christmas is you》。
纪越愣了愣，随后转过身，缓慢的一步步走近祁培生，然后用额头抵住了祁培生的肩膀。
祁培生的手微微顿了顿，而后缓缓抬起来捋过纪越后背。
无言的沉默是最好的安慰，纪越深深嗅着祁培生身上永远温暖可靠的香水味，感觉祁培生的温度顺着他身上的衬衫和羊绒毛衣传到了自己脸上，让他觉得过弱电流似的酥麻。
“我就是……突然觉得有点冷。”纪越闷声开口解释道，声音有些潮湿。
随后他离开祁培生的怀抱，祁培生的视线带着点审视，扫过他的眼睫，没说什么，只是抿了抿嘴，道：“去客厅吧，我把壁炉的火烧大了，过会儿就暖了。”
温柔的音乐缓缓流淌，纪越蜷缩在沙发上，整个人几乎陷在一角里，音乐又切到了下一首，是《Something just like this》，纪越听着歌里唱的词，也不知在想什么。
祁培生也坐下，他扭过头看向窗外暮色，看天怕是一会儿还要下雪，但他看纪越有些无精打采，还是决定带他出去走走，干脆道：“休息一会儿带你出去吃。”
沙发随着祁培生坐下又陷了更多进去，纪越的身子不由得向祁培生微微靠了过去，他点了点头应下。
这时候突然听见祁培生没头没尾的开口。
“小越，想结婚吗？”
纪越一怔，随后回过神来便以为是自己的幻听，他瞪大了眼睛看向祁培生，震惊的恐慌压过了惊讶的喜悦，让他说不出话来。
祁培生的眸色如墨，缓缓的低声重复：“想结婚吗？”
祁培生的眼睛像黑夜里的大海，纪越眼眶突然就红了，他先是点头，而后又猛地摇了摇头，语无伦次：“先生，我……不是……我……”
“不想？”祁培生低声反问。
“不，我想，想。”纪越赶忙开口，重重的点着头。
祁培生闻言笑了起来，他伸手摸了摸纪越的眼角，眼眶虽然红着但没哭就好，纪越听他感慨的开口：
“叫先生叫了这么多年，以后也不用改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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