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也仅仅如此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层无形的护体罡罩包裹住二人,震碎岩石,剧烈的真气流动间,无情葬月被掀飞重重摔倒在地,忘今焉狞笑抽出留在体内的血不染,将邪剑远远扔出。
就算有天师云杖,逃得过风月追杀,苗王也不会放过他,忘今焉的脑中已是一片混沌,只剩下求生的本能在驱使着他,驱使他杀掉在场的所有人。
护体罡罩不断扩大直至笼罩正片峰顶,这已经不是罡气能够做到的范畴,而是结界,苍越孤鸣被挡在结界外。结界内,风月二人陷入生死危机。苍越孤鸣醇善的本性不容许他坐视不救,但结界诡异非常,任何攻击都被这层透明的屏障所阻挡,他想要出手援助却是无能为力。
看来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风逍遥苦笑着想,却是毫无悔意。他挡在无情葬月身前,运功逼出了酒气,这种情况之下已容不得什么理智了,为保无情葬月安危,醉生梦死再次开杀。
“大哥!”无情葬月撑起身,眼见风逍遥迈开小碎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忘今焉攻去以伤换伤,不知疲倦、疼痛,一次次被击倒,又一次次站起举刀杀敌,就像只会杀戮的工具,满眼的血腥杀意,不复往日的潇洒自得。
风逍遥人如其名,性本逍遥,如风般遨游世间。如今这副麻木不仁的面貌又是为了谁,为了护他无情葬月。
这刺眼的一幕幕映入无情葬月的眼底,而他再看不也下去了。
无情葬月咬紧牙关逼迫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浑身上下不自觉地在颤抖,一看便知已是痛到麻木。
可他必须站起来,说他逞能也好,不自量力也罢。哪怕筋脉俱裂,哪怕武功尽废,他绝不容许自己成为风逍遥的累赘。
大哥,等我一起。
血不染被夺,无剑可用。无情葬月并指为剑点在额心,冲击着包裹在他脑内的那道屏障,屏障碎裂的刹那,邪气反噬自身,无情葬月不再对抗邪气的侵蚀,破釜沉舟。内力化形,煞气凌然的血色光芒凝作花瓣,一瓣瓣凋落,诉说着凄美的离别,碧色蝶影织构出一场场梦境,就好像回到那一日在沉香兰居红花树下二人的决裂。
[无情葬月,伤害我最重的人,犹原……还是你。]
对不起。
也许,我再也无法亲口对你说出这句话,但……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哪怕你会恨我。
[飞凕,救救我……]
别怕。
我一定会救你。
无情葬月静静的阖上眼,眼睫殷红似血,孤雪千峰一反常态的弥漫起如愁丝般的细雨,在这片冰原之上,在这场细雨之下,万物都在静默。
无瑕冰雪似你,上善若水也是你。
烙印在记忆深处的虚妄,今日,由我亲手解开。
斜风细雨不须归,蝶影翩跹入梦来。
这场梦,玲珑雪霏已淡出,而他,仍旧沉迷不醒。
无情葬月心如止水波澜不惊,寒凉的雨水淋湿发上的血迹也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没有浩大的声势也没有痛苦的嘶喊,而是不动声色以一种轻描淡写的姿态完成了蜕变,眨眼间突破功体极限。
寒风呼啸而过,孤雪千峰的峰顶骤然亮起一点寒芒摄人心魄,茫茫冰原中,似一盏忽明忽灭的灯散发着微光,又如星辰指引着旅人的方向。
无情葬月运起指剑,如同提起了一支海棠花,似乎有一条无形的牵线连接着另一个人,一个并不在此地,却被无情葬月放在心中最柔软的角落里的人。
向来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剧中人。
无情葬月隐约看见了婆娑树影摇晃着阳光,一半簌簌印在雪白的云袖上,另一半经由剑风拂起她的长发,碧蝶轻柔缥缈的纷舞在飞扬的衣衫间。
而这剑,在手中,眼中,心中,两人的传递中。
[月,血布长河]
“ 傲邪剑法——血布长河 ”
我愿投身万劫深渊,燃尽三生烟火,换所爱之人一世无忧。
剑起,止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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