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天把画架搬到了莫关山旁边。
防尘布上落了一层灰,他轻轻揭下来,抖一抖,丢到一旁,露出里面没有完成的期末作业。莫关山见了,不禁一怔:“你……上学期没交作业?”
意味深长地睨他一眼,贺天似笑非笑地低声道:“我那天早上起来,见背上全是抓痕,脖子还被咬了一口,哪儿还有心思画作业?”
“操……”脸热地低骂一声,莫关山不搭理他了,埋下头捣鼓自己的画儿。不多时速写老师来了,讲半节课之后就开始让大家画画。莫关山画着画着,总忍不住去看贺天的。他下笔依旧随意而准确,飘逸的、率性的。不多时画了个短发男生出来,垂着眼帘咬着下唇,一副倔强而脆弱的模样,还莫名有些色*气……莫关山越看越眼熟。这时贺天笑了,凑过来跟他咬耳朵:“这是昨晚上的你。”
“啪嚓”一声,莫关山手里的铅笔被掰成了两截。
上完两节速写课,紧接着是油画课。课间时候,贺天总算舍得从莫关山身边走开一会儿,叼着烟到见一那边去扯皮。那三人好像有什么秘密似的,压低了声音在教室后头叽叽咕咕。见一面上凶神恶煞的,莫关山竖起耳朵,隐约听到他说什么手机,什么酒。贺天意味不明地笑笑,大手缓缓掐上他脖子,见一瘪瘪嘴,瞬间没了气焰。
不禁疑惑,莫关山扭回身坐好,心想他们在搞什么呢。再拧头看时,贺天已经不见了,教室后头只剩见一和展正希两个,闷着脑袋哼哼唧唧。
这时,色彩梁老师拿着三个深棕色封皮的本子从前门走了进来。抬眼看见莫关山,他一挑眉,扬手道:“莫关山!来来,过来,你们的证书。”
证书?
迟疑地走过去,他心里想,不会是上学期那个比赛吧?这时候梁老师在前头张望一下,又喊:“周彤和贺天呢,不在吗?”莫关山走到他面前,道:“贺天出去抽烟了,周彤……好像不在。”
“又逃课了?”轻啧一声, 梁老师把三本证书往他手里一放,摆摆手:“那你转交给他们吧,别搞丢啊。”说完又出去了。莫关山捧着那三本证书一边翻看一边往回走,路上不断有同学凑过来:“是上学期那个比赛吗,只有你们三个人得了?几等奖啊……”
隐约还听到人群外头传来苏波质疑的声音:“搞什么,莫关山居然能得奖?”
把周彤的证书递给那些人,莫关山翻开自己那本,厚厚的皮制封面里头是一张浅黄色压花的证书,上头写着中国青年油画协会、海马杯、三等奖等字眼。证书的左上角是自己那副半人豹作品的缩印,虽然只有原画的十分之一大,但笔触依旧清晰细致,甚至能看清那一丝隐蔽的眼神。
这时身后伸过来一只手,一把将他的证书拿了过去:“你和贺天得奖啦?让我看看!”见一和展正希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倚靠在他椅背上,捧着证书仔细看那副缩印的画。反正自己的心意已经被那家伙知晓,莫关山也没再顾忌,随他们看去,自己则翻开了贺天的那本——他得的是二等奖,缩印的画中是那抹熟悉的红色,画面左上角横着一枝纤细的雪白,仔细看,原来是一枝白玉兰。
……白玉兰?脑中一闪,莫关山怔在那儿,总觉得不大对劲。这时身后横过来一条手臂,揽着他的脖子,见一的声音在后头嘀咕:“这背影怎么有点儿眼熟?我在哪儿见过来着?”
其他同学也都聚在周围,捧着周彤的证书仔细地瞅:“靠!太绝了吧,她画的是水漫金山寺!青蛇这个眼神好魅惑,很有徐老怪的风格哎!……”
大家热火朝天地讨论着,突然间,周围叽叽喳喳的声音小了下去,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莫关山后知后觉地抬起脸,见身旁同学都微妙地望着自己,视线在他和身后某个位置来回打量。而那只揽在肩膀上的手不知何时抬起来了一些,轻轻抚摸着他的耳垂——奇怪,见一怎么会这样摸自己?
有些恼火地回过头,莫关山刚想一巴掌拍过去,却见倚在自己椅背上的不知何时换成了贺天!他正仔细地看着那本证书,长长的左手臂状若无意挂在自己肩膀上,小臂绕过脖子,手指从耳垂悠然往下划,在下巴上不轻不重地挠了好几下!
这姿态太亲昵了,又太自然了,对于见一来说也许很普通,但这绝不是贺天会做出来的举动!所以大家都惊了,莫关山也惊了。他瞪着双眼,张口结舌的,面颊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个通透。
直到这时,贺天才悠然抬起眼来望他,以一种理所应当的坦然眼神——只是这眼神在看到莫关山的红脸之后就变了,变成意外之中带着隐怒而和霸道的神情。莫关山被这眼神看得一怔,那瞬间还在想,这厮生什么气,我哪儿又惹他了?
这时,边上传来一个女孩子弱弱的嘀咕声:“靠,莫关山的脸好红……”
下一秒,贺天就攥住他的手腕,将他用力拖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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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脸红什么?”
被他密密实实地挤在一楼外墙的凹陷里,双手也攥住了制在头顶,莫关山负隅顽抗地垂着脑袋,只感觉面颊快要热炸了!这厮还变本加厉地用胸膛和**顶住他,嘴唇吐着热气贴在他耳朵旁:“那么多人,你瞎脸红什么?想被别人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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