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卓娜提亚教我如何骑马以后,我的身体就不再那么弱不禁风了,它也变得我曾经憧憬的一般挺拔而具有活力。就像是安希澈的,就像杉樱的,就像卓娜提亚的一样。而不像一个吹弹可破的女奴。
最后一次骑马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呢?应该是女直兵用套索把我从马背拽下来那次。我还记得那天被拖拽了多远,还有王百户那大喊的声音。当女直兵停下来是我连衣襟都破到不见了。那天遭受的屈辱与污辱,把我直接送回了以前的炼狱当中。
丰绒花偶尔会见我,但她似乎对我兴趣乏乏,并不像温良玉当初天天折腾卓娜提亚一样那样。在绒花军的地牢里呆了不知多久,我早就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每次外出如厕或者清洗都被定在了夜间,都是在夜间。几个月没有见过阳光了,或许我已经不再适应阳光,也因此身体也一天天变得瘦弱不堪,就像是当奴隶的岁月里最早的那些日子一样。
丰绒花那天处置了那几个女直兵,在那之后她总是关着我。既没有殴打折磨,也没有故意饿我。但是我却感觉得出来,她在一天天消磨我的意志。她明明什么都没做,我却逐渐忘记了很多事情,脑子里只有她的身影。
不知多久没有与人说话,我每次开口都发现自己变得更加口齿不清,措辞混乱。有的时候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在说胡语还是在说中原话。
地牢的门开了,一个娇小的身影向我走来。当她走的足够近时,我才认出来那人是丰绒花。那一瞬间,我居然为丰绒花下到地牢来看我感到了高兴,还有就是感激。随后才发现自己居然对她会有这种心情,简直就像是逐渐被驯服了一般令人不快,或许这就是她的目的所在。
我至今想不通一个问题,丰绒花既然是卓娜提亚的人,为什么要抓我呢?难道真的满世界的人都只想不让我和卓娜提亚待在一起?
“你怎么不说你认识她呢?你可真是个坏姐姐。”
丰绒花的声音还是那么娇弱做作,令人作呕。只有听到她的声音,对她那股不应存在的敬仰才会被厌恶覆盖从而消失。
“谁?”
没头没脑的话让我难以理解究竟是她说的没头没脑还是我已经到了听不懂人话的地步了。
“猪婆婆——带她进来。”
地牢门口又传来甲胄的声音,还有杀猪一样的惨叫声。
猪婆婆?难道她把母猪带进来了?
随着火光与脚步声还有那惨叫越来越近,我才看到是两个拿着火把的士兵架着一个脏兮兮的人。
那惨叫声不是猪叫,而是含糊不清的哀嚎。
“求求你们了,把火熄了吧!求求你们了!”
她不断尖叫着,直到被扔到地牢的干草堆上。然后才像个动物一样四肢着地,像个动物一样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她的头发像杂草一样杂乱,发丝间满是叫不上名字的恶臭污垢。她身上应该穿着的应该是布艺,但脏的完全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身上散发而出的,呕吐物与粪便混合在一起一样那令人窒息的恶臭。
我不知道多久没有听到这么大的声音了,它让我头痛欲裂。
当猪婆婆看向我时,我才是知道她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她失去了鼻子,取而代之的是被软骨隔开的两个空洞,它们似乎还遭到了灼烧,周围满是皱巴巴的痕迹,里面流出半透明的浓浆,也不知道是鼻涕还是流脓。那样子活像是人脸上长了一个猪鼻子,虽然非常残忍,但不得不说这名字取的非常绝妙。
她的左手像是一张烙糊了的饼,已经看不清手指与手掌在何处。
“这是怎么回事?”
实在是忍不住,我开口问道。
“睡得太死,被猪啃掉了而已。”丰绒花说道。“猪婆婆,快对李姐姐介绍一下自己。”
一听到丰绒花的命令,她就像是被泼了水一样激灵。
“我是…我是猪婆婆!慈祥的猪婆婆!”她像是保命一样大喊起来,一字一顿说道,生怕说错一句话。
“她为什么四肢着地?”我又问道。
“因为她是猪婆婆,猪只会趴着。”丰绒花道。“你看她现在多温顺。”
“温顺?”她喊得我脑仁都快炸了,这叫温顺?
“别看她这样,一开始可是得好几个士兵才摁得住,所以我撬了她的所有槽牙,这样她就没法咀嚼了,只能吃稀拉拉的泔水。再加上一些耐心的教导,她才会知道自己是谁。别看她以前厉害,现在就连军营里的十岁孤儿都能把她摁在地上。”
她的话依然没头没脑的,但是我听得出来,这个猪婆婆不是一开始就是猪婆婆,她是被变成这样子的人。
但是这个猪婆婆怎么看都觉得非常眼熟。忍着臭味向前去看她的脸时,她会吓得卷缩起来,仔细观察了一番,突然发现这人确实是熟人。
“你是…温将军?!是温将军吗?!”一想到我就惊讶的说出了口。
“不不不不不不不!!我不是!我是猪婆婆!”
那声音虽然还是含糊不清,但也越发耳熟起来。
“温将军?!温良玉!?”
话没说完,丰绒花突然一拳打在了我的脸上。我感觉得到嘴唇破了,流出了血。这真不像是这种娇小的姑娘做的出的事情。
她看向我,脸色一下子阴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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