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又听说了大吕朝廷发兵要收西域,我就一路后沉浸在不安当中。山坡上,天险中,紧紧握着缰绳,甚至指间都在缰绳上磨破了,却还要担心会遇到大吕的西进兵。卓娜提亚将我当做亲信,一路跟随中军,反而也加剧了我的不安。
不是怕死,却是不想在山坡上碰到□□手被一箭射落山崖的惨痛。但是一路上除了一见到大军就进镇县不出来的地方团练军队外,却是也没见到大吕的兵。
出了黄土不久便是河套,却也没见卓娜提亚继续北进渡河回草原,而是
转眼不久,卓娜提亚不断依靠当地人认路,一路绕过了并州、忻州。之后便一路又向北,我本以为卓娜提亚是想打云中,结果又朝着东边山路去了。
“笙儿也学会左手持缰了吗。”她突然问道,打断了我的思索。
我们二人并肩骑行,我却一直忽视了她似乎一直在盯着我看。
“是啊,不知不觉。”不知何时,也和她们一样左手就牵住了缰绳,空出右手拿着鞭子垂在腰间,本来也不自觉,她一说我才反应过来。还真是一副熟练得很的模样。
“笙儿是不是在想,我们难道不打京师?”她笑道。白色的绒帽与白色的鞭子几乎要融为一体了一样。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打京师。”
我的语气不是很高兴,虽然心情也是如此。
一路上卓娜提亚没告诉我要做什么,我就一路猜。猜去定西关猜错,猜从东胜州北上又猜错,猜攻云中猜错,猜从云中的路北上又猜错。越是猜错心中就越是赌气,不想她把一切都直接告诉我。虽然心中也清楚自己能突然猜对扭转局势什么的实在是蠢。
但这一回我是猜对了。
“提亚不打京师,只是派一万人去袭扰,待京营收缩京城就从容北撤,一个人都不会再挡你。”
“笙儿神了啊,不去学领兵打仗可真的屈才。”她的表情七分是真的惊讶于我能猜对,三分却也有点嘲讽我难得答对。
“不就是当初在莲华城用的那一招,我就算什么都不懂,耳濡目染的,也该懂一些了吧?”我说道,又想到了自己的疑惑并没有真的解开。见她又似笑非笑的样子,就有些忍不住了。
“算了算了,我认输了。”
“认什么输?”她明知故问。
“这一路为什么选这么样一个路线,我是猜不到。”我有些自暴自弃。
“猜不到就要好好请教啊。”她在马背上昂起了头,居然有些孩子气了一些。和单宁府时那快要成仙儿飞走一样的模样判若两人。
“怎么……我,请教一下提亚?”我最多也就摆出笑脸,那笑脸也非常勉强。
“请教吗,还要我教吗,就说‘求求你告诉我吧,提亚’这样说就行了。”她是笑得真灿烂。
“好恶心啊。”我连笑脸也没了,皱了眉,“你怎么说也是个君王,还差一两个人求你的?”
“我还就是想看笙儿求我。”
“行行行。”见她开心的样子,我也不想再坚持这些没用的东西了,只要她继续开心就好。“求-求-你-告-诉-我-吧-,提亚”我那语气说的也很蠢,简直就像哄小孩。
“哎。”她突然装模作样似的叹了口气,“我怎么觉得我求来的你求我一样,这么没有成就感呢?”
“我求都求了啊,再挑肥拣瘦可不对了啊。”
“我知道,就说一句而已,瞪这么大眼干什么。”她笑道。“我早在杉樱他们围单宁府前就写书信让大吕也来掺一脚了,结果他们没给我回应,也没让信使回来。”
“没准是你的信使没送到?”
“我的使团都是一半进城一半城外接应,所以出了事才会有人来告诉我。当时我就料定了大吕皇帝肯定是想等着打完了捡剩,他能调动的京营就必定会在我这边分出结果后出发从大吕还能控制的州县一路到并州,在并州兵分两路一个驱败者一个收州县,这样一来单宁府和周边州县与并州就会让西安、潼关全部变成突出部,左右受敌,可遏制黄头军北进。但我听说黄头军把王云王彩从单宁府撤回,应当是那个陈角也料到了会如此,一早就放弃了北进,大吕就是在做无用功了。所以大吕西进势盛,我怎么走都会碰到西进军,不如从凉州直接往东去避开北路军,深入京师,惊敌首,让他们放开路,就可以毫发无伤的撤回草原。”
“你就没想过留守草原的绒花军投了大吕什么的?”我继续问道,毕竟丰绒花是个很不安定的因素。
“丰绒花不可能投大吕,因为大吕皇帝灭了丰余良的门。”
“如今大吕也灭亡了,那个梁匀是丰余良旧部,你不怕她投梁匀?”
“丰绒花可是丰余良的养女,丰余良的女直签军都给了她成了绒花军,她怎么可能会去投原本的属下,自折身价呢。而且梁匀命不久矣了,丰绒花也肯定猜得出来。所以丰绒花哪都不会去。”
“也不会投杉樱。”
“那最不可能,要投杉樱南下的时候就投了,等到现在杉樱损兵折将再投,说不通。而且丰绒花和杉樱以前不合,过节很深,两人应该都会介意。”
“我实际上还很疑惑,丰绒花不恨丰余良吗?”这倒是第一次与卓娜提亚聊丰绒花的事聊了这么多,聊军队的事聊了这么多。与以前不同,她现在什么都会说给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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