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晓文闻言却说:“你废话这么多,下半辈子还想不想衣食无忧了?”
夏明晗不知怎地,脾气上来,吼道:“你别威胁我,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曾晓文不急不躁:“我威胁你什么了?还有啊,你什么事我不知道?谁十几岁跑大街上拉着我就跑,和我大吐苦水,你家里鱼缸里有几条鱼,阳台上有几只耗子我都知道。”
夏明晗没声了,他缩在墙角抓头发。
曾晓文又问他一遍:“你开不开门?”
夏明晗不停抓头发,他很气,生自己的气,生所有东西的气,他踹了马桶一脚,抄起剧本胡乱拍墙,他骂道: “你知道……你知道个屁,你知道个屁!”
“那我不知道什么你倒是说说看。”
夏明晗气得直跺脚,曾晓文还在外面悠哉悠哉地说:“你不想我订婚?我记得那天是你让我结婚生孩啊,你忘记了?”
夏明晗一脚踹在门上:“去他妈的!!”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曾晓文也给门板来了一脚,“又不是所有人都会读心术,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夏明晗懵了,他安静了下来,泄愤似地吧烟盒和打火机全都扔进了马桶里,他坐到了地上。他想要什么……新鲜的还是不新鲜的,陌生完美的,还是熟悉亲切的。
爱情这种追求太高了,不适合我,我不配。
薛寒不配有爱情,他不配爱一个人。
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件事?他能爱多久,对方又能爱多久。六年够长吗?六年,足够吗?
曾晓文也不出声了,他从门前走开了,开门和关门的声音响起了,又消失了。
夏明晗打开了门。
曾晓文没走,他就靠在厕所门口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夏明晗:“舍得出来了?”
他在笑,算计,甚至有点尖酸刻薄的样子。
夏明晗笑笑: “老板。”他对曾晓文晃了晃封面都皱了起来的剧本,“我上厕所都有认真背剧本。”
曾晓文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却依旧站在原地,说:“美莎的戒指不是我送的,我妈托我表姐送来的,晚上一起吃饭的是我表姐,王庆祥是她朋友,来捧场的。”
夏明晗听了,道:“哇!重大新闻!我马上报给八卦杂志收爆料费!”
“你不用拍戏?有时间来看话剧?”
“别人送的票,正好方原有空,就一起来了。”
曾晓文盘问犯人似的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夏明晗都一一交代:“饭钱AA,我出了两百,今天和宋海拍了亲热戏,被那家伙啃得嘴唇都出血了,明天凌晨见工。”
夏明晗走到他边上推开厕所大门,曾晓文道:“你不是上了厕所么,怎么都不洗手?”
夏明晗说:“老板,我唱首歌给你听吧。”
曾晓文揉乱了他的头发,把夏明晗带去了停车场。夏明晗上车,寄上安全带,就在那里摇头晃脑唱:“小兔儿乖乖,把门儿开开,不开不开就不开……”
“你就不能唱点别的?”曾晓文不悦地说。
夏明晗长叹一声:“怎么和三岁小孩似的。”随即又对曾晓文郑重其事道:“老板,你什么时候要结婚了提前通知我一声,我好有个准备。你看我总有人养着,管吃管喝,突然一下没了着落,落差太大,不容易接受,就像刚才,我爆粗口那是被你逼急了。”
曾晓文没立即接话,开过两个红绿灯才说:“你藏了那么多话在心里,早晚憋死。”
夏明晗愣住,扭头看着窗外,曾晓文又说:“不会有另外一个曾晓文听你胡言乱语,看你窝囊地哭还同情心泛滥给你递手帕。”
夏明晗像是吃了记闷棍,不说话了,就憋着,捂着,路过一家便利店时,曾晓文停车下去买东西,夏明晗扒在窗边看他,曾晓文不知买什么去了,十多分钟都还不出来,夏明晗下了车,站在街边眺望。街上没什么车,路灯坏了两三盏,路上也没什么人。
夏明晗有些后悔没让曾晓文给他带包烟了,他咳嗽了两声,坐在路边四下张望,人行道上有个年轻人手里握着酒瓶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他好臭,路人匆匆经过他,看也不看他,顶多扔下一句:好臭,接着捂紧了鼻子快步走开。
夏明晗望着这个年轻人。他怎么了?为什么半夜流落街头,他没有家吗?
他像他一样吗?
睡大街,睡公园,睡树林,他倒有一个家,有一个母亲,但是家里并不比那些地方舒服多少。院子里的人都说他胆子大,性子野,闯起祸来花样百出。他偷过胸罩零食拐过猫,抢过别人地盘还有女朋友,和人斗殴,脑袋被缝了十八针还被关进拘留所。
从拘留所里放出来,他半夜里在街上乱吼,吵得相邻没法睡觉,他还底气十足地和人对骂。租了他们家隔壁的阿觉找上他,说他嗓门好大,问他会不会唱歌。
他说,会。
阿觉让他唱,他就唱。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民。
阿觉乐坏了,隔天带他去见老猫,介绍说,我给我们乐队找到了新主唱!他会唱国歌!唱得太烂了!
老猫问他叫什么。
他说,我叫阿怪,奇怪的怪。
老猫和Tim说他不是阿怪,他是麻烦制造机,说要为了纪念他孜孜不倦给他们制造麻烦,要给乐队取名为“麻烦制造机”,简称“麻机”。阿觉却说:“叫怪物吧,每个人心里都有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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