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后来在一起了,他仍下意识就想着逃避,不愿把事情坦诚来说。尹时京没有说错,如果那时换一种说法,他肯定会拒绝——不光是害怕确定关系的原因,还有一点自卑。他痛苦了太久,连怎样呼救都已经快要不记得。
不合时宜的,他觉得当时的自己有些好笑:像尹时京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弄不清自己究竟是否喜欢一个人?尹时京说得真没错,他不擅长撒谎,更不擅长分辨谎言。
可能只有他会信这拙劣的谎言了。
“大概是搬走后发生了一些事情,具体是什么我不太想说。你能理解吗?”
他的心跳得很快,简直像是要从胸腔里挣脱,而声音闷在喉咙里,带着些茫然。
最初他说要走时只有三分的动摇现在已疯长到十分。分开的念头他确实不止一次有过,可无论哪一次,他都先过不去自己这一关。他早该明白。
“我知道。”
尹时京继续搂着他,因为抱得太紧,都有些痛的感觉。
可无论是他们哪个都不太在乎这么点疼痛。过了一会,萧恒才犹豫地抬起手,像是要抱回去。等手悬在半空,将要触碰到对方的脊背,他猛地停下。
“和我在一起可能会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想起自己的累累前科,萧恒忍不住再度提醒他,让他仔细思考。
“没有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痛苦。”尹时京吻了一下他的耳朵,说起自己那时的感受,“我忍耐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得偿所愿。我甚至都可以接受你不爱我……反正三个月不行就半年,半年不行就一年,我总有办法让你离不开我。”
萧恒没有问究竟是什么让尹时京下定决心要和他在一起。
也许是触景生情,也许是长久以来考虑的结果,但总不是些很重要的东西。
“有些话你现在不愿意和我说,我就暂时不会再问。”尹时京停顿了一下,“但只要你不说和我分开,我都可以慢慢等。”
萧恒知道,他一贯有耐心。
他的手指终于触碰到尹时京的后背,似乎随着那一点温度,所有的犹豫都灰飞烟灭了。他同样紧紧地搂住尹时京,像《巴黎圣母院》的最后,鹰山地穴里紧紧纠缠的两具骷髅一样。
也许他再问尹时京会得到不一样的回答:即使是痛苦,也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地要去爱上什么人,这大概就是人性的矛盾。
“不会太久的。我保证,不会太久。”
他是真的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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