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不见就把我忘了啊。”戏谑的声音响起,透着慵懒和玩世不恭。
“你去哪儿了?”梭袁回忆德飞模糊的形状,可惜只能想起一道单薄暗影。
“……我看他们来了就躲起来了。”德飞解释道,“不能让别人看到我。”
“为什么?”
德飞轻笑道:“大学霸深夜和陌生男性厮混虽说毕业了说出去总归是……。”
梭袁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皱眉问道:“现在没人,你在哪儿?出来吧,我想看看你。”
一阵漫长的沉默,德飞道:“我就在门外,不过……你要喝完水我才出来见你。”
梭袁撑起酸疼的身子趴在膝头换了好一阵才适应过来,端起水杯一饮而尽,“好了,你出来。”
门吱呀一声,梭袁紧紧地盯着,谁料下一秒进来的却是老二,梭袁似乎看到一道黑影一闪而过,他跳下床推开前来产妇的老二,甚至还来不及穿上鞋子,打着赤脚追了出去。
“德飞!”,走廊里空荡荡的,只剩下毕业生们遗留下的垃圾,似一场浩劫的尾声。
“梭袁!”老二紧随其后扳住他吼道,“你他妈疯了?”
“德飞呢?”
“那他妈是谁?梭袁你怎么?”老二伸出手想了想又放下,轻声道:“梭袁,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
“德飞!刚刚就在门外啊!怎么可能看不见他!”梭袁不可思议道,“你肯定没注意,他人呢?你们都不认识?”
“四年从未听过这个人啊。”老二也有些怀疑道,“难不成是你昨天刚认识的朋友?没道理啊。”
“就是!”梭袁着急说,“二哥,你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
二哥挠挠头道:“哎,行吧,你别急,大家走的也差不多了,我试试吧。”
梭袁被二哥推回了寝室,进门时他似乎听到了德飞的痞笑:“傻子。”
曾听人讲:我们在经历快乐时感觉总是短暂的,那么极乐而死是可悲还是令人羡艳。那么因失去而悲痛欲绝的时光令余生又该多么无望而漫长。
送走二哥后梭袁狼狈的独自回到寝室,脑海中不断盘旋着:没有德飞。二哥假借替老师整理毕业生去向,他们花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卧在办公室查询,这座学校从来没有叫德飞的人,甚至拜托朋友查了临近的学校,没有德飞。那德飞是谁?
“梭袁。”德飞就背对着寝室门坐在房间中央,“梭袁你看我,我是存在的。”
“你怎么在这里?”梭袁吃惊道:“你到底是谁?”
梭袁身影看起来有些模糊,“你想我是谁?七岁那个夏天,你希望我是那个替不得不参加奥数而困在屋子里做题的你去玩的坏孩子,十三岁你希望我是站出来保护被堵在街角挨打的孩子的英雄,十八岁宿舍夜谈你淡淡希望我是个情场高手,而前日聚会……我是你想了无数次可以不顾面子转身走掉的勇士啊。”
这些话梭袁从未宣之于口,德飞又如何得知?
“梭袁,我是你的理想型。”德飞坏笑着回过身道。
“你……就是我?”梭袁呼吸在浓稠空气中凝结住。
外面的天空似乎要下雨了,屋子里闷的不行,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在雪山负重前行的攀登者。
德飞的面孔看起来与梭袁并无多么相似,可是若重叠在一起,你将不得不惊叹于他们的严丝合缝。“我是你,我也不是你。”,德飞道,“我是德飞。”
“疯了!你疯了还是我疯了?这世界他妈的疯了?”小半生平平无波澜地梭袁此刻崩溃的跪坐在德飞面前咆哮道,“你到底是谁?你不要整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德飞缓慢蹲下靠近梭袁,然后梭袁透过他虚无的影子看到窗外电闪雷鸣,雨滴从窗外扫了进来,梭袁无法分辨这是一枚湿润的吻还是冰冷的落雨。亮晶晶的滚烫泪水悄无声息的滚下,将浅色的格子衬衫衣领被打湿成深色斑点。雾气将德飞淹没,梭袁不知他去了哪里。却清楚得知他就在这里,就在自己的身边。窗子被风哐当一声摔上了,雨砸在玻璃上留下浅浅淡淡的泪痕,屋子里梭袁苍白的脸上也在闪闪发光。
梭袁最引以为傲的便是他的大脑,它有着强大的逻辑分析与推理验算能力,因此学霸梭袁很快得出了两个我的这一现实。他并非梭袁的臆想,就像是大脑一分为二,德飞拿到了另外一半的使用权,只是他们公用着一副躯壳。可是这又怎样?不是说恋爱是两个灵魂的碰撞么?我爱上了另一个我又有什么错。
他是梭袁所有的梦想啊,他怎么敢拒绝。相遇太难,不如让我们沉溺在巨大欢乐中,即便错到一发不可收拾引人发笑,不如一生就沉沦在此。等到烟消云散,我被成为一捧黄土,对错与否谁还与我争论?
德飞说:“我们会在一起,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直到死亡。”
若世间生灵如漫池青鲤,熙熙攘攘挤在一处张着嘴讨要氧气,那么忽然少我这一尾又有何不同?池子还是这个池子并不会因此变得空荡,谁也不会因此多分一口氧气。可是我们无法否认池子到底还是不同之前了,既是小到忽略不计,虽然仅仅是少了一尾不起眼的小鱼,可是还是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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