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那个大夫后来怎么样了吗?”
伞郎被他问得一顿,满头雾水地想了很久。他成为妖怪以后又过了好多年,身为人时听过的许多事情早就忘到了脑后。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他不满地嘟囔,但在看清穆离鸦的眼神后禁不住瑟缩了一下。
他害怕这个人和他身上那种毫不掩饰的大妖怪的气息,先前对方威胁他要烧掉伞时差点让他吓得魂飞魄散,“噢,我想起来了!不过隔了这么久,我不确定对不对。”他有些犹豫地说,“好像是死了。”
“怎么死的?是病故还是……”穆离鸦刻意略去后半段,引导着这伞郎的记忆。
伞郎的声音渐渐小了,“不是,是横死。家里进了贼,脑袋都被人砍了下来,因为天气太热,发现的时候尸体都生蛆了,所以当时闹得有点大。”
“找到凶手了吗?”
“……这不是为难我吗?”伞郎嘀嘀咕咕,“我那时在村里待不下去了,他们都信教信得走火入魔,我一个不信教的根本就是异类……我咬咬牙收拾好行装离了村,各地漂泊,哪里能在一个地方待太久?反正就我离开以前,好像是没有找到凶手。”他的面相最多不过二十岁,也就是说他并没有以人的身份漂泊太久就死在了烽火连天的战乱里,成为了这名为伞郎的妖怪。
穆离鸦没有再勾起他身为人时悲伤的回忆,“串联起来了。”
“是啊,串联起来了。”虽说还有许多隐藏在疑云中的东西,但至少他们正在逐渐了解事情的真相。
从前朝末年到中间的多年战乱,乃至贯穿了整个雍朝的兴衰,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庞大教派,真容一点点浮出了水面。
不出他们所料,那些乐善好施慷慨行医都是装出来的假象,实际上不过是为了骗取初步的新人。在诱骗他人信教以后,白玛教的那些莲奴娘娘们就开始利用那长生散控制低级教众,让他们奉上钱财人力乃至信仰。这样的手段不可谓不歹毒,难怪当年的高祖皇帝用了那么多年都无法彻底将它从这个国家里根除。
林家医馆的那位林大夫之所以招来杀身之祸,一定是因为他们曾在不经意间堪破了白玛教用来控制他人的阴毒手段。
“好了,来说说要怎么处理你。”穆离鸦将注意力转到亭亭而立的白容身上。她十分镇定地报以回视,美丽的面容上不见丝毫惧意,难以想象她居然就这样替姜家织了这么多年的锦。
“你要对阿容做什么?!”
白容身上带着股男子的硬气,倒是这伞郎,看见他将矛头指向了心爱的女子,立马翻了脸,大声喊出了她和姜家的全部恩怨,“她没有错!没错,姜二少爷救了失去记忆的她一命,她这么多年为姜家织锦,帮着这一家人走出困境也早该还清了!更别提姜闻浩发现她是妖怪,难以接受她的身份,但是那贪财又精于算计的姜家大老爷偷偷找人将她囚禁在院子里,折磨她强迫她拔自己的羽毛织成那价值连城的鹤锦,讨好宫里的娘娘,不知道捞了多少好处,最后还害死了她,把她的尸身埋在这梨树底下,让她连死了都无法解脱,变成现在这样?他们活该,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穆离鸦被他吵得头痛,按住太阳穴,长眉微微蹙起。
薛止最见不得他这样,勒令这伞郎收声。
“我不,我偏不,你护着他,我就要护着阿容!”
穆离鸦面色苍白如纸,但还是勉强撑着来把这件事说清楚。他看也不看那吵闹幼稚的伞郎,而是专注于白容,“你杀了姜家那么多人,就算他们的确该死,但我要是就这么放过你,你也不会善终的。”
白容微微一笑,眼神却是冷的,“妾身本来就没指望过……”
穆离鸦见她没有理解自己说的话,“是天道,天道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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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快结束了,下个讲薛止的身世之谜=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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