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明一路奔到自己的军帐中,只觉得口渴难耐,坐下来吞了一整壶的水。
平复心境后,从内里的衣兜里掏出香囊,放在手中磨砂,陷入思绪。
她哪里敢忘了对李沁说过的话。
说过要保护李沁,便遵从她的意愿,去做长阳国的剑。
说过要希望李沁开心,自己一直在努力找她不开心的原因,她找了常勇跟自己讲长阳国那几年的旧史,才知道就在自己父亲魏距自刎那年,李沁不仅失去了先皇,也失去了她的母妃。
幼年失去双亲,赐婚的那天,李沁之所以不开心,魏子明认为,是因为她想起了故去的人。
可现在想来,或许还有别的原因。
可是这个原因她至今都不知道。
李沁这次来军营的冷淡,也许是开始明白她的看重不过是看错,自己终究愚钝,走不进她的内心,看不透她。
魏子明这样想着便又多了愧疚,觉得自己愚笨,心中也烦闷起来,于是收起香囊,背上药箱,出了军帐。
七天后,李胆带着第一批大军来到北境,军营里的欢迎仪式热热闹闹,大家的重心都放在了这个王爷身上,刘斌在前面致辞介绍,然后带头先敬一碗酒。
李胆仰头喝下,而后对着众将士,将手上的酒碗倒过来,滴酒不流。
"皇帝将北境军副将委任于本王,也是想让本王跟着国舅爷你学习这带兵打仗的本领,从现在开始,还请众位将士多多指教!"
刘斌动容,举起酒坛,将李胆的酒碗满上。
"绥王爷谦虚了,这京中谁人不知,楚王爷和绥王爷能骑善射,刀枪剑戟样样精通,我等不过是多在军中待了几年。有绥王爷在,我北境军营如虎添翼。"
李胆听了,不疾不徐,转过身去对着刘斌举起酒碗。
"多谢国舅赏识,楚王兄比本王要勤兵善战得多,只是他因身居兵部督察之职,又有护卫皇城安全的要职,不比本王,耍刀弄剑皆是花拳绣腿,来,这碗本王敬你,请大将军教我!"
"绥王爷此话,刘斌担待不起,行兵打仗,不是刘斌一人的本领!"
刘斌面上带笑,躬身颔首,而后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哈哈,国舅如此,手下的将士也定是甘愿为将军出生入死!"
刘斌一惊,脸上的笑收起,拱手向李胆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刘斌和各位将士一样,都是为了皇帝的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
"哈哈哈!国舅爷不必紧张,本王玩笑而已!"李胆仰头大笑,一脸轻松,转而看向底下一直没说话的魏子明。
"你就是魏子明,本王在骑射竞比上见过你,你那日的表现不凡,竟连楚王兄都拜在你的手下!"
"末将魏子明,见过绥王爷!绥王爷过奖了!"
魏子明拱手回答,她的印象中没有这个人,只是听常勇那日说过,这绥王爷好像是李沁的第五个哥哥。
"兵部组造一大批弓.弩是你的主意?"
魏子明点头称是,李胆看着他,眯起双眼。
"怪不得皇兄为了你,把这白副将斩了!白副将可是个铁血将士,带兵打仗的本领可不下国舅爷!"
"皇帝抬爱,末将定誓死效忠!"
魏子明拱手抱拳,她并不喜欢李胆的话,因为他的话处处擦边要说到李沁,却又不说李沁。
他是李沁的哥哥,理应第一反应是说到她和李沁的关系,如今只字不提,只能是一个理由。
她这个准驸马,是不受待见的,更确切的说,是有名无实。
这天训练结束,魏子明照常去了锅炉房,因为中午摆了酒宴,锅炉房的人一直在忙,魏子明就坐在旁边,慢慢的喝着酒,看着周围的人边忙边各自搭话。
"将军!下个月就是长公主的生辰了,北境现在这个情况,您说大将军会让您回京城去吗?"
魏子明一愣,没有着急喝碗里的酒。
"下个月什么时候?"
"哎哟!我的将军啊!七月初六是长公主的生辰这是咱们长阳国人尽皆知的事情啊,每年到了这一天,军营里我们锅炉房的真是忙翻了天!"
"这么说是快到了!"魏子明口中喃喃,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你这个做准驸马的,即使不回京城,也要备上一份厚礼才行,不知道将军您可有主意了?"
那人说话只像个与常人攀谈一般,魏子明来这里很多趟,虽然不怎么说话,但也从没有居高自傲的气势。
魏子明没说话,对着说话的人摇了摇头,急得都有人站出来要给她出主意了。
"这长公主平时就喜欢花花草草的,听说公主的煜阳宫,那是奇花异草遍布,里面四季开花,从来都是百花竟放的场面。"
魏子明给自己倒了酒,静静地听着,旁边的人叹了口气,接过话道。
"唉!可惜将军人在军营,脱不开身,也没办法找到什么奇花异草来哄公主开心!"
"也不知公主如今还住不住在煜阳宫了?"
"是阿!不过听说长公主为人贤淑,生活节俭,不似其余王公贵族一般骄奢!"
"唉!别说了!将军都走了!"
众人听了,才回过头来看,见魏子明果然离开了,酒坛子都扔在那里。
夜里很静,即使已经是六月份了,北方的夜晚依旧微凉,再加上风大,还是会让人觉得瑟瑟发寒。
魏子明坐在石墩上,掏出衣兜里的香囊,想着方才锅炉房那些伙夫的谈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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