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启面色大惊,手里的方子掉落在地,而后面上开始变得凝重。
“京中重甲岂能让明羌小人得志,挡!”
传唤官闻言退出御书房,李启这才将头转过去看一旁冷眼旁观的李沁。
“看来皇妹这趟是做足了准备,外面的敌军领头是你的人吧?”
李沁微微一笑,眯着眼看李启略显慌乱的神色。
“本宫常年在这深宫之中,怎么会与明羌军队扯上干系?”
李启不信,看着面前的李沁,模样神色都像极了娴妃,脑海中当年的一幕幕又开始闪现。
上元28年,忠义候带兵西伐,不想不到两年半间先皇病倒了两次,于是后宫众妃趁机起乱,分为两拨,以原戚贵妃现长阳国皇后为主的拥戴李启,而以武妃为主的拥护则觉得李璋言谈举止为不失明君之范。
李启是长子,又立了太子,本来皇位已经是稳稳当当的了,却因武妃趁亲哥哥忠义候西伐的威名,乱中要提携自己的儿子李璋上位。
还好李璋无渴位之求,日日仍是读书练字钻习礼义仁智,其间还不忘跟武妃说明自己年尚幼又不懂治国之法无意于金銮殿的大宝,苦劝武妃不要引起骚乱。
先皇哪能不气,一声令下将李妃拖入冷宫,却也不免因了李璋的仁心大义,伺有更换太子之位的动机。
李启急了,便去求了自己的皇后母亲,无论如何,不能让父皇废了他这个定好的太子之位。
皇后自然气不过武妃的僭越,可武妃虽然失势,却也看得出先皇因为这一事件对李璋的看法大有不同,且不说天天召见,就连赏赐的珍宝都令李启母子眼红 。
最重要的是,每次召见二人都闭门相谈,出来时,李璋神色悠然,先皇的病情竟也快速有了好转。
这更气坏了皇后,她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失去这应得的皇位,只可惜这朝中她能靠得住的便只有费仲一人,而费仲虽顺皇帝的心,也未免有自夸之嫌。
于是母子便生了一计,由李启以太子之名传信给忠武候武奕,信中说明武妃抑郁谋反篡位,念在侯爷辛苦征战,便只罚了入冷宫,只是这事一出来,皇帝病得重了,如今朝中大事由自己掌管,皇帝的意思是,西伐之事暂缓,召侯爷领兵回京,以交待后继之事。
李启自然知道,光光凭这封信自然不能让对方上当,于是皇后特意去见了皇帝,说了武妃再怎么错也是武奕的亲妹妹,如今侯爷还在外扩疆建土,自己的妹妹却被打入冷宫,做皇帝的也不该寒了臣子的心。
先皇于是命了人说了打入冷宫的原由,并说一定要让武奕安心西伐,回来后,定有大赏。
皇后自然是明白,皇帝的意思就是看在李璋和武侯的面子上,对武妃一事做了很大的退让。
圣旨是这么写了,只是圣旨被人中途换掉了部分内容,传到武奕的耳朵时,便只有前面的一部分。
两封讯息一对比,全然都是一个意思。
于是武奕放弃西伐,领兵回京,只是队伍还离京城不到五十公里的时候,先皇便听到了风声。
这一天,李启又去见了先皇。
字里行间传给先皇的讯息就是一句话。
武奕得知武妃被打入冷宫,于是公然抗旨领兵回京,这是要反!
于是便有八年前武奕带兵谋反的事情,与其是谋反,不过是想找个说法,只不过那时的先皇,还只能勉强从龙椅上站起来。
李启年轻气盛,先入为主,举剑便与武奕打成一团,双方拼个你死我活,终于将没来得及听到解释的武奕抹了脖子。
李启甚至觉得,那天杀掉武奕的时候,他的那张叫喊,像是末日里悲泣的长鸣。
事情过后,先皇好转的病又因为惊吓重了几分,武妃听了这外面的消息,当场就昏死过去,再也没有醒过来。
李璋仍旧每天做一样的工作,也还是原先的温顺性格,只是眸子里多了些许的哀伤,每每去看先皇的时候,还会情不自禁的流下泪来。
三个月后,先皇驾崩万民同哭,李启顺理成章地继位,登基立后,整顿朝纲,改变国礼,忙得挤不出时间去太后那里坐上一坐。
李璋从那日之后就病了,府里的小厮说,第二天早上起来,不见王爷晨读,进了房间才发现叫不醒了。
一个星期后,当李启得了空去拜见自己的母亲时,还没从御书房出发,便有认来报,娴妃娘娘斌天,追先帝而去。
李启立马命人置办后事,下一秒明白了什么似的快步去了太后的椒房殿。
“哀家只是送了几日的补药,这药方子还在这里,吾儿大了,连母后都开始怀疑了。”
李启的疑问得到的只是这个答案,先皇生前,娴妃占尽了太后的风头,如今先皇刚去七天,这娴妃就追过去了,怎么他都是不相信的。
就像李璋,若不是身子一天比一天虚弱,整个人眼凹脸灰,显现出一副憔悴命不久矣的病容,他也是会下手的。
于是李启去找了太医院的郎太医,此人自有几分本领,平时也是恃才放旷,就是皇帝找他看病,也得看他的心情。
李启来得时候,郎太医正在收拾包袱,见了李启,手里的包袱一顿,没个好脸色。
“皇帝莫要见怪,如今郎某已经不是太医了,若有什么事情,那边的李太医和余太医倒也空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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