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方格玻璃在一瞬间被震碎,碎玻璃渣子在姣好的阳光下闪着白光,就像白日里的繁星,这些繁星有些洒落到了图书馆外的草坪上,更多的,则是落到了图书馆里……
图书馆的长木板桌子是好货,非常牢靠,就算之前的地震演戏都只是混混过去的,在这一刻,强烈的求生意识也让坐在桌边的同学们自发抱头钻到了桌子底下,不论身边是谁,只要是有个人的,皆是交握双手,以分担自己与对方的痛苦。
飞溅的玻璃渣子似流星,滑落到靠近窗边的桌子底下,它们的闪耀嵌进了同学们暴露在外的皮肤里,让痛苦的愈加痛苦,悲伤的愈加悲伤,流泪者无泪可流,哀嚎者失声哀恸。
而露凌,她来时是一个人,现在也没有一个能与她分享痛苦的,她的桌子底下除了她再无别人,只有刚刚阅读的那本书被她顺手带下,落在了她的脚边。
书本的书页摊开着,沾上了些屋顶塌陷时带下的灰尘,但它沉默着,它既不会哀嚎,也不会流泪,它是一个死物,与坍塌的屋顶,破碎的玻璃一般的死物,它没有痛苦,也难以悲伤。
在屋顶与桌子搭成的小空间里,漆黑着,空气里又有很多灰,对于露凌来说可能是有那么些恐惧吧,但更多的是无感,仿佛生死她都不屑一顾。只是有些遗憾,看来她对未来的预料是成真了的,她在走时终什么也留不下,什么也带不走。
屋顶与桌板形成的小角落实在是围得太死了,氧气透不进,二氧化碳也出不来,露凌蜷缩着身体,小心控制着自己的呼吸速率,以免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人在运动与平静之时,对于时间流速的感觉是不同的,就像半夜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时,你以为过了半小时,实则只过了两分钟。露凌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她觉得自己已经呼吸困难很久很久了,自己早该一命呜呼了。
可她还活着,不管过了多久多久,她都一直到不了忘川河,生理上带给她十一分的痛苦,心理上却只有一分焦急。
想点什么吧,当初收留她的嬷嬷告诉她,人死了是要在手里握一个硬币的,这样才能贿赂忘川河上的撑船人,让他不至于在半路把你的灵魂都到河水中受难。除此,嬷嬷还对露凌说过很多话,像是女人生时不能吃血,吃了会造业的,死时是要去血海受罪的……
这些皆是嬷嬷临近归去前说的,归去时,她手里拿着念珠,模样很是平静,露凌还趁着其他人不在,偷偷往嬷嬷手里塞了一块钱。
现在轮到她了,露凌想从裤子口袋里逃出一块钱来。但由于她现在严重缺氧,硬币刚触及她握不拢的指尖,就顺势弹落到了地上,发出“叮”的一声,又弹到了张开的书页上,小小转了一圈,又静静落下。
这下在忘川河边也不会有人来搭理她了,她有些无奈地撤出一个笑脸,可这么多年来,实在是没有什么事能让她发笑的,所以她的面部肌肉很僵硬,这使得她的笑脸极为不真诚,还不如板着脸。
啧,面颊好痛啊。
也许是真的缺氧到过分了吧,露凌似乎看到有星点亮光自书本上冉冉亮起,有什么声音也自她耳边响起……这下不止幻觉还幻听,她这是真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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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的声音起伏不定,声音的音色又有好多种,就像是从不同人说的不同话语里抽出不同的文字拼凑出来的话一样,没有任何情绪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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