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寒全身是血留下遗言，希望他可以好好照顾这唯一的妹妹。
江明述眼神放空看着将雪人堆好的陶溯，他从兜里面拿出一根细细的香烟，窜起的小火焰点燃烟草。他深深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来，思索着什么。
孟寒在他脑子里的相貌已经淡去，估计再过个十年，江明述就会彻底不记得这个女人到底长什么模样了，但是那种亲眼看着别人慢慢失去呼吸，最后变得冷冰冰的可怕感觉，始终刻在骨子里。
孟寒没有等来救护车，死在江明述的怀里。若是没有这个女人，他坟头上的草都枯了一茬又一茬。
当初策划这场谋杀的是他的堂兄弟，以为他这个正牌嫡子死了，就可以继承江家的庞大家业。
变长的烟灰烫到男人的手指，他眉头都不皱一下弹掉，吸了一口之后，将残留的香烟扔在雪地里。
江明述骨子里带着血腥因子，他查出主谋之后将对方打个半死然后丢牢里去，现在人还在里面享受特殊待遇。
男人的沉思被养子扑过来的动作打断，他任由陶溯在自己下巴上亲了好几口，说：“刘管家他们明天就要回来了”
陶溯将额头抵在江明述的肩膀处，黯然道：“江叔叔也快要上班了，到时候我就不能时时刻刻见到你了”
“真像没断奶的小娃娃”
陶溯抬起头咬在江明述的腮帮子上。
江明述一巴掌毫不留情拍在养子的屁股上，笑骂：“没大没小”
晚间，积雪从花圃里的树枝上扑哧扑哧的掉，吓得少有的鸟儿惊得飞起。陶溯窝在江明述的床上跟温洋打电话，卧室的主人已经进卫生间洗澡，陶溯边打电话从在床头柜里面摸索着。
温洋在手机另一头疯狂吐槽：“你是不知道我那些三姑六婆有多恐怖，我就回了一句没有女朋友，她们就可着劲给我介绍对象。像爷这么好的条件，需要介绍吗？”
陶溯从抽屉里拿出江明述上次看的书，没什么诚意道：“不需要”
温洋：“前天我去我姑家拜年，手痒跟着她们打了一晚上的牌，把打寒假工的钱全输掉了，今儿早上，饭都没吃一口热乎的，就被我妈拉着去上坟”
陶溯打开翻着树叶，上面的德文看的他脑壳疼，随口道：“你寒假不是赚了几千吗？一晚上全输掉了？”
“没有，哪能，正要这样我妈还不剁掉我的爪子”
温洋继续喋喋不休：“说起我妈我就纳闷了，你说她丈夫爱子女孝顺，天天不要工作专职打麻将挣钱，我年纪还那么小，她怎么就答应亲戚的说媒呢？”
“兴许是想早点抱孙子吧”
“那这也太早了，我姐她还没结婚呢”
陶溯将书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把手伸进抽屉里面继续摸索，拿出一个厚厚的相册。
温洋：“你家里人应该没有催你吧”
“没有”
陶溯在温洋叽叽喳喳的声音中翻开相册，这本相册看起来历史悠久，第一页就是一大家子人抱着一个小孩。
他凝神看着那个和江明述相像的中年男人，猜想这应该是江老爷子年轻时的照片，旁边的女人是他明媒正娶的亡妻，至于这个女人手中的男孩自然是江明述本人了。
继续往后翻，前面半部分记录了江明述从出生到十岁时的某些片段。他手指轻轻从男人的面颊上划过，似乎能透过时光重回对方的孩童时代。
最后几页，有两张江明述和别的女人合影的照片。其中一张，年轻气盛的男人板着脸站在一旁，另一张江明述则搂着对方的腰。
陶溯知道其中一个是江明述的老婆，另一个他猜是当年盛传的情人。别说，江明述挑女人的眼光还挺不错的，陶溯看着均死去的相片中人想着。
他合上相册，眼中一片沉静，不管江明述当年是否喜欢过这些女人，那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此刻与之同床共枕的都是他陶溯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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