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铭给纪唯倒了杯热水,“暖暖胃。”
纪唯喝了几口,然后才问许楷齐,“你们怎么打算现在去留学了?”
许楷齐叹了口气,“被逼无奈啊,我也不想的,”许楷齐看着菜单,“唉,出了国就再也吃不到这么美味的火锅了。”
余年笑了一下,“好了,又不是不能再回来,快点菜吧。”
纪铭去上厕所,余年问纪唯,“你哥的情况好点了吗?”纪唯问过他一些关于抑郁症和焦虑症的事,所以关于纪铭的情况他也知道一些。
纪唯摇摇头,“我不知道。”他突然觉得很失败,纪铭是他最熟悉最亲密的人,纪铭为他做了那么多,而他却什么也不能帮纪铭分担。
余年安慰他,“你也别太担心,纪铭他,很坚强。”
纪唯点点头,纪铭确实很坚强,因为他的肩上扛着的不仅是生活的苦难、沉重的责任,还有他一心一意护在羽翼下小心呵护的弟弟。
回家的时候,纪唯趁着纪铭洗澡的空隙找到了书柜里的纸盒子,里面的药又多了两瓶,是因为他们分手所以纪铭的情况加重了吗?
纪唯皱起眉来。
周六下午,纪铭交代纪唯,“我下午有个会要去学校。”
纪唯靠在沙发上懒懒的嗯了声,“早点回来。”
等门被关上了,纪唯到门口穿好羽绒服也出去了。他看见纪铭的诊单,时间都是周六下午。
他偷偷摸摸的跟着纪铭走了两条街,然后看着纪铭从街边的一个楼梯口拐了进去,他抬头,看见上面挂着那家心理咨询室的牌子。
纪唯等了一会儿,估计纪铭已经进去了才上楼,只是他刚走到二楼,就看见纪铭站在那儿像是在等他。
纪唯尴尬的叫了句,“哥。”
纪铭也没生气,朝他招了招手,“进来吧。”
纪唯跟着纪铭进去,里面的房间不大,只是很明亮,恰到好处的摆了些绿植,让人感觉很舒服。
那医生是个三十出头的男士,戴着银边眼镜,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纪铭向他打招呼,“李医生。”
看见他们进来了愣了一下,然后笑着问纪铭,“你弟弟?”
纪铭点点头,李医生招呼他们在沙发上坐,给他们倒了两杯热水,他问纪铭,“最近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没有呕吐或者是做噩梦或者别的什么症状?”
纪唯紧张的抓了一下杯子,一次性杯子发出咔嚓的声音,李医生看着纪唯笑道,“别紧张,你哥恢复的很好。”
纪铭抓住他放在沙发上的左手,回答说,“还好,基本不会突然干呕了,最近也没怎么做噩梦,其他的症状也没有。”
李医生笑道,“你妈妈会很开心的。”
纪唯猛的看向纪铭,纪铭的妈妈,是他到现在也不敢在纪铭面前提起的人,没想到李医生却这么轻轻松松的说了出来,而纪铭也没有丝毫反应。
李医生又问了他几个问题,最后给了他两瓶药,“之前那些药可以停了,以后每个月来这儿复诊一次就行。”
从心理咨询室出来的时候,纪唯松了一口气。回家的路上,纪铭问他,“所以上次分手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纪唯点点头,纪铭看着他,“那你怎么不问我?”
纪唯低着头没说话,纪铭盯着他的发旋,神色淡淡的说,“我妈走的时候说,她说她最大的愿望就是看我结婚生子,几年前,在知道我喜欢男生的时候,我很抗拒,我觉得自己是个变态,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她,所以我一度压抑自己,我不去喜欢男生,也不会接受女生。”
纪唯看着纪铭,眼中有惊讶,有歉意,更多的是自责。过去的那几年,纪铭是怎么一个人熬过来的?
“只是后来,在酒店的那个晚上……”
纪唯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不知道纪铭承受着这么大的压力,不然他根本不会让那件事情发生,那天晚上,他慢慢是可以阻止的。
“哥,对不……”
纪铭打断他的话,“听我讲完,”他看着纪唯慢慢说道,“一开始,确实是药物的作用。只是到了后来,在我完全清醒的情况下,我发现自己根本停不下来,那种感觉,比吃了药还要强烈一千倍,一万倍。”
“我很喜欢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只是越享受,我就越忍不住自责,”纪铭笑了一下,“是我自己钻牛角尖了。”
纪唯的眼睛红了,他不想再纪铭面前哭的,可是他忍不住。谜底终于被揭开了,是他想要的,也是他不想要的。他不知道怎么安慰纪铭,只有说,“不是你的错。”
纪铭摸了一下他的头,“现在没事了,不是我的错,也不是我们的错。”
纪唯大声的嗯了一句,纪铭问他,“晚上去吃火锅?”
纪唯却没有回答他,他看着天边,有一片片小小的雪花飘了下来,他笑道,“哥,下雪了。”
纪铭抬头看着天边,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掉在他鼻子上,纪铭伸手给纪唯戴上羽绒服的帽子,“嗯,下雪了。”
纪唯伸手,一片雪花融在他掌心,“真好看。”
纪铭看着纪唯,白色的羽绒服把他裹得像个大白,“嗯,好看。”
他低下头,一个吻轻轻的落在纪唯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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