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接下来的几天,我抓紧每一秒能跟这位小周——除了何斐以外唯一一个我能接触到的人——套近乎。
这人的性子比何斐还冷淡,又或者是迫于何斐的淫威,半天也憋不出几个字,只知道埋头做事。
他更换镜子的时候,我百无聊赖地守在他身边,试图让他多说几个字。
“你是个闷葫芦吗?话这么少,一定没有女朋友吧?”
他抿了抿嘴唇,并不理我。
我自顾自地继续道:“何斐能叫你过来,肯定是不怕你把我放出去吧……我挺好奇的,他怎么这么放心我一个人在家呢?万一有歹徒进来,我可打不过……或者万一这房子着火了,我跑又跑不掉,被活生生烤熟了可怎么办……”
小周半天才说出一句:“……房子里有警报器。”
我撇撇嘴:“就算有警报器,如果是我自己不想活了呢?……比如这镜子……”
我随手捡起一片尖锐的菱形碎片,比划着假装往自己心口上捅。
他眼神一凌,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我的手腕,劈手夺下了我手中的镜子碎片。锋利的边缘在他手心留下一道浅浅地红痕,沁出一丝血迹来。
我暗暗吃惊于他的伸手如此之快,怪不得能给何斐做保镖。
他松开我的手腕,低声道:“冒犯了。”
我嗤笑一声:“你也别这么紧张吧,我又不是真的要自杀……我要想死,你那天进门就只能见到一具透心凉的尸体了……再说了,我要是真走了,何斐会伤心的。哎,你给我讲讲何斐的事儿呗,他都不跟我讲。”
我问这些纯属无聊,他闷得像个木头人,搞得好像是我一直在自言自语。
提起何斐,小周似乎提起了一些兴趣,眼神顿时坚定了几分:“何总很厉害。”
“有多厉害?”
他警惕地看了我一眼,没搭话,只小心地把镜子碎片收到箱子里包好,不让我有机会接触到任何一个危险的利齿。
“不肯说?那你跟我讲讲你们何总的感情生活吧……他都快三十了,也该结婚了吧?虽然骗婚不对,但他们这种人,不都是背负着家族使命,为了利益,忍辱负重……”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自己的话:“何总不用,他很厉害。”
我笑:“那恋爱总得谈一谈吧?没有女朋友,男朋友也总该有几个……他身价不低,肯定不缺傍家……”
他摇了摇头:“没有过。”
我眼神微暗,淡淡道:“你们何总让你这么说的吧?”
他似乎想要为主子争辩,停下手中的工作,认真道:“真的,没有。”
我不耐:“好好好,知道了,是真的,我信了,真是辛苦他了,这么多年守身如玉,就为了我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哥哥……”
我又试探问道:“何斐什么时候回来?我有点……想他了。”
小周道:“大约三天。”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您这么说,何总会高兴的。”
2
修好镜子,他仔仔细细地清理了残余物,连一点残渣都没有留下,整个浴室光洁如新。
临走前,他敛了昨天的外卖盒子,带出了门。
我心里盘算了下,问道:“你知道金城庄园那家牛排吗。”
他想了想,道:“听说过。”
我安心道:“明天给我带他家的菲力牛排吧。三分熟的,嫩。别跟何斐说了,他心疼我胃不好,不让我吃这么生的。”
他想了想,觉得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点了点头。
我热心地送他出门——我止步于客厅,看着他出门。
我心情久违地愉快:“明天等你呀小周~”
我似乎看到他一个趔趄,锁上门,脚步匆乱地离开了。
3
我静静地目送卡宴的绕出了花园,拖着锁链慢吞吞地上了三楼,进了画室,踩过满地没人收拾的废稿,在画架前坐定。
用我带着伤的手,拿起画笔,想继续画那副自画像。
忍不住露出一个不伦不类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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