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满怀热血的神秘男子挺身而出,誓要将被妖怪蛊惑的可怜女子解救。
“怎么样!?”刘兄两眼放光地看向北洛。
北洛:“……”
不怎么样。
先不说这人的脑洞为什么这么大。要是真的遇到有害人之心的妖怪,他凭什么觉得自己不会有事?就这幅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样子,还想救人?
也是他不知道自己在做梦,不然看见一个女子与亡者并行,更有可能认为对方沉溺在一个不可实现的梦……
不过,这个时候没醒的人?
北洛问:“你刚才在哪里看到那两人的?”
刘兄默默指了一个方向。
一脚踏入浓雾,北洛决定前去一探究竟。不排除是陷阱的可能,但既已入局,不妨顺着对方的路数来。要是那人真是陷入梦域之人,还能顺便唤醒对方。然而越往雾里走,空气变得越发潮湿阴冷,雨滴淅淅沥沥地自天空落下,在绿衣书生咋咋呼呼的背景音外,隐约还能听见潮水翻涌的声音。
北洛猛地停下脚步,弄得刘兄有些紧张。
“怎、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
迷雾的尽头传来海水的腥味。一阵大风刮来,整个视野都变了。脚底颤动,大雨倾盆而下,闪电仿佛撕裂天幕的利刃,几乎刺瞎了他们的眼睛。直到轰鸣的雷声响起,一切重归黑暗。是暴风雨中的大海,而他就站在海上飞行的巨兽背上。虽说在遥夜湾那次也是这么突然的场景转换,但不管来多少次,都让北洛不禁感慨梦境世界的奇妙。
不过这回……似乎还有些不一样。
“这是……幻觉?还是我在做梦??”
说话的是一个女声,但却是他从没听过的音色。北洛转头一看,一个短发女子,穿着苎麻编织的粗糙衣服,背着一个装孩子的篓,就站在他的右后方,正好也在看他。
“兄弟,你的样子是不是变了……?”
“……刘兄?”
“怎么了?”对方很自然地应声。随后像是终于发现自己的声线不对,低头一看——
“……”
胸有点大。
不对,是问题有点大!!
“怎么回事!?我、我怎么变成了个姑娘!??”
从刘兄变成刘胸,义阳未狂生的内心是崩溃的。毕竟不是谁都能接受真实的性转,更不要说性转的还是自己。然而还没等他开始抓狂,他们脚下的巨兽先把他们甩到了一个海底洞穴。整个过程惊险异常,但好在没人受伤。
简单探查了一下周围,北洛向已经安静下来的对方说明了现在的情况。
其实对现在的刘兄而言,做梦反而成了容易接受的事。因为这意味着他并没有真的变成一个女性,阳平实际上也没有人受到伤害,这都是好事。
“不过要说之前的阳平是梦的话,那我们现在算是什么情况?”刘兄疑惑道,“一般会梦到自己变成另一个人吗?”
“……”
好问题。已经好几次梦见自己变成缙云的王辟邪想。
“庄周亦曾梦蝶,变成另一个人应当不足为奇。”
“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不过说实话,北洛也不清楚他们这是什么情况。是不知不觉进入了另一个人的梦,还是跑到了梦中之梦里?对梦境了解不深的他无从判断。而且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他和刘兄变成的是谁——为什么他们会变成上古之人的模样?若是云无月在,倒是可以问她,但他不知道对方去了哪里。
“先离开这里。”北洛决断道,“循着梦境走下去,总能找到线索。”
“好,听你的。”刘兄爽快点头,随后又有些迟疑,“我说,我们不会变不回去吧……?”
“这只是个梦。醒来之后,你不还是你?别想太多。”
“……也对。”
与此同时,阳平梦域。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白衣魇魅浅噙笑意,悠然看着来者。他所站立的地方正是阳平城外的一处山顶,也是唯一没有被雾所浸没的地方。
“你知道我会来?”云无月问。
“你是这么想的?”夜长庚笑着反问。
“这个梦是你设的。”云无月可以肯定。
夜长庚不置可否。
“想到让他们出来的法子了吗?好好求我的话说不定我会告诉你。”夜长庚一边踱步一边不紧不慢地问,似乎也不在意对方的回复。
云无月却道:“这不像是你能想出来的办法。”
“……你这是瞧不起我,还是想激怒我?”夜长庚的声音一时变得晦暗难辨。“不过是个连‘声音’都没有的魇……你又知道什么?”
云无月没有理睬对方。
“不过……确实,这并非我的主意。可以为了亲族谋害海誓山盟的情人,可以为了挚友虐杀素不相识的同类。我可比不上那些人,残忍,冷酷,什么阴毒的法子都想得出来。”说着,夜长庚又笑了起来。“便是魇族都不能自相残杀……云无月,你不觉得可笑吗?”
“你指什么?”云无月抬眼看他。
夜长庚挑眉:“当然是你。”
一个被人教养过的妖,从头到脚都那么可笑。人族视之为妖魔,魇族同样视之为异类。无论想法还是行事准则,总归是两边都容不下,偏偏还学人族说什么“情义”……
人族的情义也不过如此。东施效颦出来的,又能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介意告诉你,我的目标从来都不是那只辟邪。想把他带出来,你亲自走一趟便好。不过……我们把人当做食物,辟邪也可以把我们给吞了。也对,你和他又怎么会是一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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