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非常优秀，以为自己的脾气在这个圈子里算好的了，以为我气量大，其实完全不是。我的优秀建立在我家庭背景的基础上，我不光易怒，还只爱听好话，我气量小得很，连跟女生分个手都要计较自己比她付出得多还是少。那段时间我才意识到自己要努力，努力成为更优秀的人，起码要比以前的我优秀。”
吴邪说了一大通，把剩下的半瓶酒喝尽，腼腆地朝张起灵笑了笑。张起灵一直在看着他，此刻也没有移开目光，拿纸巾替他拭去嘴边的水渍。
“你呢？我还从来没听说过你以前的事儿呢。”
“没什么特别的。在一个普通家庭出生，和普通人一样长大，机缘巧合做了明星。”
“太简略了！说详细一点啦。”
“母亲喜爱音乐，给我买了钢琴，除了练琴外，从小学习散打。小时候成绩好，跳了级，十二岁上了高中，考的私立音乐艺术类学校，十七岁大学毕业，如今成为签约歌手。”
吴邪单手撑着下巴，一脸的崇拜，“学习好还会散打，你简直全能啊！太厉害了！”
张起灵拍拍他的头，“麻烦有点偶像包袱，我的偶像。”
“我说的是实话啊！你这么厉害的人，身边的朋友应该也都很厉害吧？”
“没有。”
“嗯？”
“一直没什么朋友。年纪小时专注于钢琴和散打，大了也只顾着学习和创作，身边同龄人不多，久了便习惯一个人了。”
张起灵站起身看向篝火，耀眼的火光照耀着四方，这里有酒有肉，有一群欢笑着的人，融洽而快乐。可他仿佛天生融不进热闹的人群，就像现在这样，总是神情淡淡地待在一个人的角落，安静观望。
“兴许还是我自己的问题吧。”他补充道，“性格使然，有些人觉得我太冷淡，有些人觉得我太无趣……理由很多，归根到底都是我本身就不好相处的错。”
他的声音向来很有辨识度，不过分清亮亦不太沙哑，适度的磁性与柔情，在这片空旷的郊野，借着夜色与酒意发酵得更为迷人。
吴邪跟着站起，看着张起灵的侧脸。他的表情很平静，让人看不出喜怒情绪，一如往常。
“交不到你这样的朋友，是他们的损失，才不是你的错。”
张起灵侧目看过来，颇有些意外。
吴邪直视着他的眼，笑容浅浅的，“张先生，你那么温柔。”
张起灵愣住了。好一会儿，他轻笑了声，一把将吴邪搂进了怀里。
“吴邪……”他在他耳边轻声道。
“嗯。”他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光是伸出手回抱住张起灵的腰就红了脸，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
彼此的心跳仿佛清晰可闻。
“我有句话想对你说，你想听吗？”
吴邪还没来得及把“好啊”说出口，就被一连串的手机振动给吓了一跳。身体分开的那一瞬他有些恋恋不舍——夜里比较凉，被张起灵抱着很暖和啊。
张起灵皱着眉拿起手机，脸色微变。
“怎么了？”
“有点急事——”他没有进一步解释更多，而是背过身边走边打电话。
通话大约持续了三五分钟，刚才的话题显然已经不适合继续下去，两人默契地避而不谈。
“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有点家事。”
不用这么见外，直说就好了嘛。吴邪很想这样说，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那你现在就要赶回去了吗？”
“嗯，”张起灵扬了扬手机，“和胖子说过了，我先走了。”
吴邪抿了抿嘴，“哦……带件厚点的外套。还有，开夜车要小心，别太急，到家了记得跟我说一声。”
“知道了。”
“那，你快走吧……哎等等！”他扯住张起灵的衣摆，“你刚刚那个问题，我的回答是‘好的’，所以……”
张起灵再一次把他揽进怀里。吴邪听到自己肩窝处传来低沉的笑声，身体同时感受到了轻微的颤动，令他忍不住耳根发热。
“气氛没了，所以等我回来再告诉你。”语气几近宠溺，“好么？”
吴邪轻点了点头，“一路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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